年晖鼻子呼出一段气,他的目光低垂,无意识地转了转自己指间的戒指。
“对于琥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百合的神情微变,他果然是来质问自己的。
“琥珀的事都是我做的,白桦他们的行动也都是我指使的,怎么?你是在兴师问罪?”
百合的语气不详,颇有攻击性。
“百合小姐,陛下不是这个意思,既然陛下已经请二位到这里来,肯定是为了解决琥珀事件的,过去我们发生过争执那也是因为立场不同,就算是今天我也依然觉得那天交手我的做法是没有错的。”
洛北说道,百合听完他的话又看向年晖,语气带了点疑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
年晖抬起了眼:“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他似乎放下了架子,神情有些疲惫,百合看到他这幅样子竟然产生了几分怜悯之情,赶紧打消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念头,她清了清嗓,“行,那你说,我们从哪开始聊。”
“从一开始,所有关于琥珀的东西。”
百合深吸了口气:“那可就是一段很长的故事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抹嘲讽,“但是我说的这些你会信吗?”
一个长期和国家对立,事事都在与他找茬的一个人口中说出的东西。
“我会。”
年晖的声音坚定,他点了下头:“只要你将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我会信。”
是吗?
这倒是百合没想到的,她看了眼年晖身边的洛北,洛北朝她点了点头,难不成是这个孩子劝说的?
想一想还真有可能,毕竟洛北的本事她也见识过。
“那我就先从北地琥珀的事件讲起。”
……
“事情就是这样。”
百合说完了,场面寂静一片,年晖的眉间紧皱,他竟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他的信息太闭塞了,就好像是有人故意不让他知道事情的全貌,而是断章取义的告诉他北地琥珀的结果。
现在看来,琥珀早有人预谋行事,在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这件事是兰守亲历的,兰守,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兰守说道:“那个被关进地牢的默竹您有印象吧,我就是在那认识他的。”
“什么?”
洛北诧异地出声说道,年晖看了他一眼。
年蕴在北地的琥珀?为什么?他去那干什么?
莫非……
兰守:“他很厉害,制服了在场的监管者,我因为在屋顶,他们的对话未能听得清楚,但是有一个名字我听到了,这两个冒牌者都是沉殷派来的。”
年晖猛地站了起来,表情阴霾,百合看着他的样子皱起了眉头,立即开口问道:“沉殷是谁?”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像是个还没引爆的炸弹,像是休眠的火山等待着滚烫的岩浆滋润它的表皮。沉殷,十四年来他的行踪一直没有被找到,但是年晖从来都没有停止寻找他的身影,现在他的名字又一次被提及。
年晖睁大了眼睛盯着兰守:“你确定你听到的是沉殷,不是别人?”
兰守确信的点了点头,年晖的脸上呈现出一副难以言喻的愤恨之态,眼珠在眼眶中滚动,回忆着往事的各种细节,如同失了神一般跌坐在王座上。
百合看着他,抱着胳膊,“他是不是干过什么?你的表情很不好。”
“他是一切的开端。”
年晖闭了闭眼:“国内战争,性别战争,还有后来的人造人,沉殷是一切的主谋。”
“早在十多年前,我就听说过分区发生过恐怖袭击的事情,这样想来,不是Alpha发了疯,而是沉殷放出的注射过孟婆汤的死士,在街区制造混乱。”
一切似乎都接上了。
他以为现在渐渐安稳,有了琥珀作为屏障,国家不在发生事端了,没想到是他自己的神经先一步麻痹了,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反而让沉殷有了可乘之机。
“唉……”
年晖重重地叹了口气,百合还在刚才爆料出来的震惊中没缓过神。
“沉殷是十四年前的真凶?那为什么现在还在外逍遥,你到底在干什么!”
百合上前抓住了年晖的衣领,洛北上前阻止着以免她伤到年晖。
百合的眼中是不解和愤怒:“你早知道惹起这一切的人是谁,为什么还能让他在外逃亡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你的王国军都是吃干饭的吗?你知不知道琉璃病得很重?如果不是沉殷,不是那场战争,琉璃的孩子就不会被人拐走,你的儿子就不会那样不明不白的消失!”
百合揪着他衣领的手使了很大了力气,指尖都泛白了。
“那也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他不管不顾,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有没有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