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敲门无果后,黎若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在黎言言身上,她的眼睛里充满恨意,被关在一个未知领域的恐惧彻底击垮她,在游戏副本中,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找死,“你为什么不好好进来?”
[真没见过这种人!]
[为什么让言言进来?你自己就不行!]
[还想找借口欺负人,yue!]
当黎若的质问发出后,弹幕一瞬间增多,几乎全都是为他打抱不平的言论。
黎言言对“直播间”的好感提高了一点点。
“我这不是进来了?”他保持和黎若之间的安全距离,故作无辜地说,“我也没想到你会进来。”
黎若的情绪彻底被这句话点燃:“你以为——”
话音戛然而止。
她晕倒了。
黎言言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戳了一下,确定不动弹后才卸下劲。
“情绪过载。”他喃喃低语,也是变相解释给弹幕听,“每个人承受的情绪都是有限的,当超出限度后就会崩溃。”
天生携带的共情让他对别人的情绪“多少”有一个量化的具体,黎若在盯着他的时候,情绪超出了安全范围太多。
[好神奇。]
[低等文明好脆弱。]
[言言,我的神奇老婆。当你觉得他笨笨的时候总会做出聪明举动。]
[你没有老婆吗?为什么抢我老婆!]
前面几句还好,后面的弹幕全都放飞自我,各种奇妙的称呼一通乱喊。
黎言言当自己没看见。
现在他有心思观察“收藏室”了,和想象中富人琳琅满目的豪华不同,这里简陋到可以称之为寒酸。
整个房间只有几十平米大,铺满了猩红色的地毯,没有窗户,墙上的白漆都刷得坑坑洼洼,天花板比黎言言的房间低,由几块木板拼接起来,中心挂着一个明亮的小灯泡。
不知道是不是处于低层的缘故,电路不稳,收藏室里有些暗,灯光忽明忽暗。
房间里只有一个藏品——一只巨大的游轮模型。
模型足有半米,加上玻璃展柜,半个房间都被占满了。
黎言言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半天,走上前想仔细看看。
玻璃展柜外贴了一张小小的标签,上面有两行,第一行是中文的“胜利女神号”,下面一行是几个奇怪的符号,和已知的任何一种国家文字都不像。
里面的游轮模型像是悬浮在玻璃展柜中,外壳的反光像是金属,各种细节都被做出来了,无比细致,拼接处见不到一丝痕迹,称得上“藏品”这两个字。
黎言言想,如果是这么精致的模型,他也愿意空出一个房间专门放着。
就在他想要走近想要触碰玻璃柜时,天花板上最大的木板突然掉下来,砸碎了整个玻璃展柜,哗啦一声,碎片四溅,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唯一的照明灯泡降低了好几度。
黎言言闻到了血液的腥味,滴滴答答,从头上滴到地板,很快聚成了一滩小小水洼。
他抬头向破损的天花板上看,一颗扭曲惊恐的头掉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腐烂的恶臭迅速蔓延在整个房间。和昨晚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啊啊啊恐怖片——]
[弹幕保命啊啊啊啊啊——]
[我已经去别的直播间通知了,言言要小心啊啊啊!]
弹幕里一片啊啊啊,糊满了了黎言言的视野,他站着原地,企图等待这一波过去再凑近查看。
味道很难闻,但是经过昨晚的提前“熏陶”,现在适应得还不错。
就是……
黎言言碰了碰脸,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上流下来,手指沾了一点,拿到面前一看,是血。
不止这一处伤口,刚才离玻璃展柜太近,碎片飞溅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划到黎言言身上。
全身都泛起细密的疼痛,手背、胳膊、躯干、双腿……
在昏暗的灯光下,能看出衣服上晕染出一朵一朵血液花,黎言言感觉很可惜,这件衣服是他比较喜欢的。
[呜呜呜言言一定好痛。]
[老婆变呆了,一定是痛傻了。]
黎言言下意识想回复一句不痛,话到嘴边及时止住。
不得不说飘在眼前,极具遮挡力的弹幕真的很有存在感,黎言言努力说服自己忽视它们,随后将身上残存的玻璃碎渣子拍到地上,小心翼翼避过大块的玻璃,靠近游轮模型。
不知道船长用了什么黑科技,外面保护模型的玻璃展柜碎了一大半,天花板一半倒在玻璃展柜旁边,一半压在没碎的玻璃上,但模型一点没受影响,依旧悬浮在原本的位置,外表一点划痕都没有。
黎言言伸出手指戳了戳,比起天花板上滴滴答答留学的尸体,他对这个模型的兴趣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