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黎言言的惩罚就不止是抹除数据了,他的小世界也会受到影响。
红毛手心冒出了一层汗,这还是他第一次做类似的事,关掉直播间后,脸上那抹微笑立刻消失不见,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吓死我了。”
眼镜男将自己的律师身份连同整个案件的过程发送到公务人员的邮箱里,为黎言言做无罪辩护:“这就吓死你了?又不是没做过更惊险的。”
“但是那时候都是玩家啊。”红毛嬉皮笑脸地搭上眼镜男的肩膀,“还没试过接纳一个任务者。”
“完成了。”簿和收起系统面板。
外面已经黑了,似乎能感觉到保安亭的保安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再不回到个子的房间,说不定要扑上来好好地饱餐一顿。
簿和每次路过保安亭的时候都会看一眼里面,保安一直按捺着没有冲出来,用一张薄薄的报纸遮掩住自己的脸,但他的口水已经打湿了那张报纸,眼神也越来越暴躁。
三人不再说话,而是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路过二楼的时候,簿和看了一眼201的房门。
现在言言还在哭吗?
——
言言一个劲地哭。
哭到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个什么劲,只是很委屈。明明妈妈说要让他当一个乖孩子,如果有别人欺负他,妈妈会帮自己出头。
但是这次他听话了,尽管很想打人,但是他自己控制住了,可是妈妈在哪呢?
言言心里委屈极了,最后哭得快要意识模糊,等感受到周围环境不对时,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从沈渊怀里起身,脸上还挂着泪珠,欲落不落,脸颊因为长久的哭泣憋红了,抽抽噎噎地问:“我们、怎么、回家了。”
“我给你出气,那个人走了。”沈渊眼神里满是心疼,低声哄着,“别哭了。”
言言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一顿一顿的:“我、没想、哭,停、停不下来。”
沈渊也知道,哭急了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于是轻轻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地给言言顺气。
等他终于哭够了,眼珠不再从脸上滚落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言言哭累了吗?”
言言在想要找什么借口把自己哭了这么久的事情掩饰过去——太奇怪了不是吗,只是被骂了一句,他为什么要哭这么久,也没有主动还手。
听到沈渊的文化,他有些愣,迟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呆呆地回答:“还、还好。”
看见他傻愣愣的样子,沈渊只以为他是哭傻了,温柔地摸了摸头:“我现在给你做饭好不好?”
言言继续点头。
等到沈渊彻底离开,进入厨房后,他的借口也没有想好。
明明平常胡话张口就来,这次像个理由却要想半天。
不过没关系,沈渊没有问。
言言放下了心。
等到深夜,言言情绪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主播呢……?
他后来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吗?
好像没有,只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只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就被沈渊带回公寓。
“可能是看到有别人来了他就收敛了……”言言有点犹豫地想着。
虽然那位主播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因为一个有陌生人来就放弃胡搅蛮缠的人,但目前好像也只有这个说法看起来比较可信。
言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忽然浮上一股不妙的预感,而上次出现这种预感的时候,还是经过路边,看到一抹暗色的红色痕迹。
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不妨碍心底出现的害怕。
言言彻底睡不着了。
他又回想起今天沈秦和他说,为什么不穿他买的新衣服。
于是言言下床找了一会。
他没有开灯,穿着暖融融的睡衣,先在衣柜里找了一圈,发现里面还是像之前那样空荡荡的,又打开下面的柜子。
“真奇怪,我不是跟沈渊说放到房间我来收拾的吗?”
言言住的房间稍微大一些,但也没有特别大,走一圈就能看个大概,他找了半天,根本没发现房间里有疑似衣服的东西。
连衣柜顶都被他爬上去看了,上面空空荡荡,连灰尘都没有。
言言奇怪地准备躺回被窝里睡觉,他找找自己的房间还差不多,大半夜去翻客厅,说不定会打扰到沈渊的休息。
还是明天去问好了。言言模模糊糊地想。
这时候,窗户上传来了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像是被风吹过的呼呼声,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窗户。
言言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住在二楼,有东西敲窗户是正常的,说不定只是一张被风吹来的纸,一下一下地拍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