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黄色的小书包已经装得鼓鼓囊囊了。
他想走?
偏安安是不是想离开这?
他敢离开他?!
一股强烈的愤怒情绪犹如波涛浪涌般向他袭来,那双只用药物维持的眼睛猛地剧痛不止,大脑神经抽搐,随即他便陷入漆黑一片。
“砰!唰……”沈一隅带来的碗筷尽数摔落在地,刺耳的响声瞬间划破安静的房间。
“偏安安!”沈一隅倒向墙体的瞬间,阴冷地大喊一声偏安安。
犹如猛兽被围攻致死前最后的嘶吼。
凌厉而又地动山摇。
偏安安叠衣服的手蓦然停住,转过头去,顿时睁大眼睛,赶忙跑向沈一隅,焦急地问:“一隅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又痛了……”
沈一隅尚留有一丝意识,紧紧箍住偏安安的手腕,嘶哑质问:“偏安安,你想走,你想走是不是?!”
每说一个字,握的力度就加一分。
偏安安痛得眼睛迅速湿润,不久前刚歇的眼泪啪啪又落下。
似屋檐下的雨,一滴一滴串着鲛人的水晶珠。
“痛……”偏安安娇吟。
“偏安安,偏安安……”沈一隅紧缩眼眶,胳膊上的青筋暴凸,抓在偏安安手腕上的手指抖动。
狂癫、恶魔。
偏安安被这样子的他吓到,连忙搂住他向床边挪去,让他躺好,自己再去抱他。小手拍着他鼓胀的手臂轻声安抚:“一隅哥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安安没走,安安没走……”
许是“安安没走”四个字,沈一隅听进去了,情绪逐渐好转,口中却断断续续说着:“给我药,给我药……”
“一隅哥哥,什么药?”偏安安慌乱地问。
“兜里,衣服兜里……”
偏安安赶快去翻他西装外套,果真找到了两个白瓶,里面都是一粒一粒的胶囊。
其中一瓶颗粒大些,另一瓶小小一颗。
全是外文名称。
偏安安来不及细读,就被沈一隅一把夺去。只见他摸索着倒药,一瓶一粒,很是熟悉,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一隅哥哥在吃药,什么药,治什么的,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沈一隅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偏安安轻声问:“一隅哥哥,你在吃什么药?”
“啊!一隅哥哥……”
电光火石间,偏安安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沈一隅狠狠压在身下。
下巴被揪住,冬季最冷的风袭面,听见他冷酷阴寒的声音:“偏安安,你是不是想离开?”
偏安安:“我……”
沈一隅手下用力,质问:“离开去哪,嗯,去哪?”
偏安安不仅手腕痛,现在全身都痛。他又被沈一隅暴力了。
没有以往的温柔。
自从苹果园回来,他对他要么是冷暴力,要么是激烈的性 事。
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他们还能回去吗?
偏安安迷茫,闭上眼睛呢喃:“我想回家一段时间,我想我爸爸妈妈了……”
沈一隅阴邪:“偏安安,我可是说过不许你走,你为什么总不听话,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绑起来你才安分,嗯?是不是要把你绑起来?!说,是不是!”
偏安安绝望:“一隅哥哥,你并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呆在你身边,我也有自己的人生,既然你可以在别人陪同下去医院,那就说明你并不是非我不可,你的眼睛能治好,为什么还要我?
为什么?
你说呀!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留下,只要你说爱我,我就永远在你身边!
可你不爱我……一隅哥哥你不爱我,不爱我还暴力我,我会伤心,我会难过,一隅哥哥,我好难过你知道吗?……”
偏安安恸哭。
沈一隅来回抚弄偏安安的唇,试着睁开眼睛看看他,然而药物的刺激令他忽然间恍惚。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深渊,没有温暖没有光,只有偏执与嫉恶如仇的愤怒。
他好像感觉到偏安安在离他越来越远,他好像感觉到他的世界再也无法光亮。
沈一隅猛然站了起来,先是勾唇一笑,去衣柜拿了好几条领带,阴涔涔说道:“偏安安,这都是你逼我的,不听话的小狗一般都是打断腿,可我舍不得,你那腿我舍不得,所以就把你连手带脚绑起来……”
“绑起来,看你往哪跑?”
“偏安安,看你往哪跑……”
“不,不要……沈一隅,你不能绑我,不能……”偏安安哭得极凶。
然而沈一隅置若罔闻,阴黑着脸道:“我不仅要绑,也不介意用药,偏安安,老实点,这就是惹怒我的惩罚,是不是比之前那些严重,呵,我就是要对你严重,只有严重,你才能把我刻进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