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漫不经心,态度随意得很,解了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交叠起腿,闲适地仰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模样。
封沙国看了更来气了,猛地站起来,指着他骂:“不肖子,不肖子,你,你……”
说了好几个你,呼吸急促,情绪激动,险些站不稳。
一旁的封严与封严母亲连忙站起来,一人扶住他的身体,一人给他顺背。
封严转头看向封秋染,说:“哥,这是我们的爸爸,你别气他了!”
封秋染勾唇一笑,眼神迸发犀利的眸光,说:“谁是你哥,我封秋染才没有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弟弟!”
说封严不干净,不就是说封沙国不干净!
这么些年来,封秋染还是没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封沙国气得直捂胸口,大声怒吼:“封秋染,你给我滚!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儿子!!”
封秋染眼色如刀,直盯着自己的父亲,冷声反问:“你以为我多想认你这个爹,要不是你不检点怎么逼得我母亲抑郁去世,封沙国,我告诉你,自从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起,我就不想喊你这个渣爹,你以为我想来封宅,要不是你一次次装病,我才懒得来,免得脏了眼睛。”
他说这话的时候,清冷的眼睛不屑地扫了一眼封严与他那小三的母亲。
封沙国剧烈咳嗽起来,看着封秋染对他的敌意与恨意,顿时急火攻心。
他嘶哑着说:“药,药…快拿药……”
封严母亲赶紧跑去二楼拿药。
而封严对着充斥着高冷决绝又满身是刺的封秋染,像是被打击了一样。
他内心绝望:原来,封秋染是这样看他的……
怪不得,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怪不得,没喊过他一声弟弟!
怪不得漠视他的一切!
“哥哥……”封严唤他。
封秋染冷声:“别对我喊这两个字,我觉得恶心!”
封沙国彻底被激怒,他努力撑着一口气,指着门口让封秋染滚:“你给我滚,滚,我封沙国没有你这个儿子,以后封氏所有的一切都是严儿的,封氏再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封秋染站起来,笑着弹了弹刚有些坐皱的衣服,他说:“封氏,我还看不上,你想给谁就给谁,至于封氏集团旗下的‘悠然古衣’,那是我妈的陪嫁,我当然要划分出去,其他的随便!”
封秋染转身就要离去。
封沙国快要一口气过去,他吼:“走了就不要回来!”
封严在后面喊:“哥哥,这是你家,你不能不要它,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我不要封氏了!”
封秋染冷呵:“我没有家!”
忽然,又温情一笑,说:“我快有家了!”
封秋染神色萧瑟地来到夏裳意家门口。
他按门铃,看见夏裳意的第一眼,就委屈地趴了上去,低喃:“裳裳,我被赶出来了,求**……”
封秋染惨兮兮,抱着夏裳意就是一顿狗蹭,撒娇着说:“裳裳,我没家了,求包 养……”
夏裳意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落在了男人板寸毛茸茸的头上。
在打开门的那瞬间,他分明看见了封秋染来不及隐去的忧伤。
这个男人一向张扬肆意、不正经、嬉皮笑脸,倒从没见过他露出这般情绪。
再结合他口中的“被赶出来,没有家了。”想必一定是与家人闹了矛盾。
其实关于他的家庭,他没了解多少。
他也不问。
如果封秋染想说,自会跟他说。
就像他也没有告诉他自己家庭的情况。
总觉得,这是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事。
而这次,夏裳意不会再主动。
他曾经对封秋染的傻爱不会再有,从今以后,他要的是封秋染的衷心。
倘若封秋染给不了他全身心的爱情,那他只会把他当作性对象。
而非性、伴侣。
伴侣这两个字不是轻易给出去的。
所以,夏裳意把人拉进家门,任男人在自己胸前乱蹭,也不发一语。
封秋染此时就像是渴望温暖的孩子,他紧紧抱着夏裳意,用自己的唇齿寻求爱与维护。
自从没了母亲,他再也找不到那一缕温柔了。
也没人保护他,所以他便装作漫不经心、寡情滥情的花花公子形象,以此遮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自尊心。
他需要爱的!
他需要温暖的,他渴望有一个家。
渴望有一个人懂他,并赐予他安稳。
这个人,他找到了。
是夏裳意,是此时用他那绝美的手抚摸他头顶的男人。
细致温柔,给予他舔舐伤口的港湾。
他好爱夏裳意,真得好爱他,为了他,他不要封氏又如何。
其实,他知道今日父亲把他叫进家里要说什么的,无非是发现了夏裳意的存在,从而用封氏逼他与夏裳意断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