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萃英门的医师，自然也是由萃英门长老负责审问，但萃英门长老没有包庇他的理由。所以既然能把邱文涛放了，必然是因为他身上没有嫌疑。
当然，除非他抵抗过了离魂丹的力量，才没在失了一魄的情况下还能掩埋真相。
但种可能几乎不存在，萃英门的医师都是出了名的炼丹圣手，修炼废柴。
就连顾陌都不敢保证，自己吃下离魂丹，是否能保持清醒，更别提一个小小的医师的修为，怎么可能撑得过去。
“取他一滴心头血不就好了？”
凤翎看着这几个老头在这里犹豫就觉得麻烦。
明明映日镜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大费周章地迂回。
但萃英门长老姜岩廉听到这话却急忙劝道：“小邱毕竟也在萃英门出力颇多，若最后不是他，这一滴心头血可怎么还？老顾，你说话啊……”
顾陌思索良久，他没有直接回答姜岩廉的问题，而是面对秦逸宣问道：“你确定他与此事有关？”
“是。”秦逸宣郑重地回道。
既如此……
“好，”顾陌转向姜长老，“如果有问题，那滴心头血，我还。”
“这……”
顾陌向来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况且以他的境界，若是取一滴心头血还给邱文涛，也得至少让邱文涛涨上三百年修为。
姜长老了解顾陌的性子，知道拗不过他，便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顾陌走到邱文涛跟前，看着他恐惧的眼神，剑意幻化成小刀，将他的手掌划了一刀，紧接着驱动灵力，逼出一滴心头血来。
而邱文涛几乎毫无灵力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口吐了几大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到极点，匍匐在地上，连坐起来都没了力气。
鲜红的心头血如红宝石般悬浮在顾陌的掌心，他唤出映日镜，将心头血滴到镜面上。
镜面上，好似一滴水滴掉入平静的湖面，荡漾出圈圈波纹。
镜面上开始浮现出当天的记忆。
在镜子里，邱文涛明明伸手要去拿药剂，但却突然转了个弯，从抽屉里拿出另一瓶。
镜头一转，他已经躺在床上，一遍遍呢喃：“这药真的有用吗？毕竟是我第一次自制药物，要是没用怎么办？”
“要是有副作用怎么办？”
“哎，希望没有，我肯定能行的！”
“……”
画面中的邱文涛还算年轻的面庞，蛀满邪恶与自私的笑。
他居然将无辜的弟子作为他试药的工具！
掌门和长老们还有哪里不明白？这分明是他搞得鬼！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尤其是姜长老。
愤怒涌上姜长老的心头，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当年，邱文涛是他收留下的。
当时他还是少年，孤苦无依，无家可归。
但是恰巧遇到云游四方的姜岩廉偶然发现其制药天赋异禀，这才带上了山。
十几年来，邱文涛一直兢兢业业，不争不抢，甚至为了细心钻研良药，自己申请去住最偏僻的屋子。
但谁能想到，居然是他干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妄想嫁祸于祝余，背叛了他对他的所有信任！
姜长老双手紧握成拳。
他曾经对邱文涛寄予了厚望，视他为药学的未来，但现在，他的行为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失望。
“邱文涛，一五一十地把你做的事说出来，我能饶你不死。”
自知百口莫辩的邱文涛，不得不将事情吐露，以换取从轻发落：“那时候我研究出了一款能瘫痪的人重新站起来的丹药，但是苦于无人可试。但没想到，很快就让我遇上了一个机会。受伤的云燕来找我医治，为了试验这款新药，我就用针封锁住了她的腿部经脉，模拟出瘫痪的样子，并喂她吃下了药，没想到……居然让她瘫痪了。但是我发心是好的啊，我只是想帮助更多人……”
“住嘴！”姜长老吼道，“你不计后果，枉自医治，还拿弟子们试药？！邱文涛，你还有良心吗！”
在邱文涛的脸上，没有见到一丝一毫的羞耻心和愧疚感，好像他人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盛夏的烈阳直直照下，谎言与黑暗都无所遁形。
天理昭昭，此事终于明了。
*
对祝余而言，唯一要收拾的烂摊子就只剩下与云莺对战天地擂台了。
在天地契约上立下的字据无法反悔，可如果不照做，将会受到天罚。
没人愿意成为输家。
尤其是祝余，她还没活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