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令玄似乎更生气了, 幽幽地瞪着她, 身体紧绷着,胸腔随着每一次的喘息而起伏。
怎么……生气了?
陶知意莫名其妙的,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她又不会真把令玄扒了, 她是那种人吗?
“那我要沐浴了, 你回避。”
陶知意又找出一扇屏风来,忙前忙后将东西摆好,又自己去楼下烧了水, 令玄真就在一旁看着, 动也不动一下,偶尔挡到陶知意,就稍稍挪个窝。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陶知意解了腰带, 回头看他, “你不回避?”
令玄移开眼, 背身面对着墙。
陶知意轻笑一声,“你罚站呢?”
令玄没说话, 肩膀耸了一下,陶知意故意将动作放慢, 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令玄的耳朵也跟着一点点变红,陶知意无声地笑了笑,放轻脚步,走到他背后。
“怎么回事儿?”她伸手抱住令玄的腰,柔声询问,“这么点小事,还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声音极淡,听上去有几分无力。
“真的,转过来我看看。”
陶知意搭上他的肩膀,但令玄雕塑似的硬邦邦的,她费力也没能给他转过来。
“真倔。”陶知意捏了下他胳膊,语气强硬,“你再不转过来,今晚就别再我这里待着了。”
“……”
令玄的肩膀耷拉下去,缓缓转过身来,垂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你怎么……?”
陶知意傻了,他俩在北境该做的都做过,按理说令玄也没有清纯到连这种程度的话都听不得吧?
陶知意慌乱地抬手去擦他的眼角,一边在脑子里过了遍他们的每一次接触,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令玄一回来就变成纯情小羊羔了。
难道北境的雪有什么魔力?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怕水?还是我哪句话说的不合适了?因为我刚才不让你亲吗?”
陶知意焦急地询问,令玄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将沾着眼泪的手指放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水雾氤氲的眼眸中忽的迸出一股怒火,猛地咬上她手腕。
“嘶——”
陶知意吃痛,反手要去打他,胳膊却被他紧紧攥着。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陶知意说完,指尖又触到一片湿润。
“师姐……”令玄喉咙发干,满眼的酸涩,“从前与你共浴的人,死了吗?如果他没死,我能不能杀了他?”
陶知意:“……?”
陶知意:“你在说什么胡话?”
“师姐懂得好像格外多,是那个人教你的吗?师姐和他什么关系,他是凡人,还是哪个宗门的修士?师姐也对他说过……”
令玄一哽,阖上双眸,强忍着妒意,“师姐也说过喜欢他吗?”
“……”
令玄不敢睁眼,怕看到陶知意露出嘲讽或是责怪的神色,笑他小气,笑他斤斤计较。
但陶知意久久不说话,却让他的心愈发酸胀,嫉妒的火焰在胸腔中翻涌,灼的他头昏,将陶知意的手腕攥得更紧了些。
“陶知意,你怎么不说话?”
令玄语气忐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见到陶知意满脸的呆滞,直直地盯着他,像是傻了一样。
“陶知意?”
“陶知意!”
令玄晃了晃她,陶知意终于回神,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唇角抿出一个向下的弧度。
陶知意:“你这些天一直在想这件事吗?”
“……嗯。”
“那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事,尤其这种已经成为过去的往事。”
“那现在怎么又问了?”
“因为我……嫉妒,嫉妒师姐身边曾经有过别的男人。”
妒意日复一日地积攒,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更怕某日陶知意会与他再次重逢,弃他而去。
他得亲自确认那人死了才行。
令玄眼眸暗了暗,将这阴暗的想法藏在内心深处。
陶知意又沉默许久,忽然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脑瓜上拍了一下,发出响亮的一声。
“啪——”
“你真是笨得可以。你能看春/宫,我看不得?”
令玄眼眸一亮,细细品味陶知意这话中的意味,眼中带着期许,急切地盯着她,“可是……只看那种东西,真的能学得这么快吗?”
“……”陶知意手握成拳,轻咳一声,“其实我还看过现场。”
令玄歪头,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对于这些事情,陶知意有些羞于启齿:“就是,你知道那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经常遇到各种各样的妖怪,其中不乏有些会媚术的,我曾经看过,一男一女,当着我们的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