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眼中蒙上一层落寞的阴影。
“别说了,我跟你们走。”
令玄向前走几步,身侧二人立马便要来压住他的双肩,令玄一个眼神扫过去,两人神色一怔,收起手,只是紧贴着令玄,不让他自由移动。
夏朗不顾旁人的阻拦,冲上前来:“你待会儿见了族长,千万要注意言行举止,千万别动怒,千万要礼貌,千万……”
他倒是不担心令玄会怎么样,担心的是令玄一时不爽,直接把整个虹族给团灭了,那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令玄冷漠地打断他:“我知道,不用你说。”
夏朗又压着声音,道:“事情不是你做的吧?你放心,只要你是无辜的,我绝不会让他们冤枉了你。”
不是。令玄心道。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垂眸跟着虹族的人走了。
夏朗怎么想的他才不在乎,他只是不喜欢刚才陶知意对他的无视。
陶知意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故意不理睬,是也在怀疑他吗?
令玄咬住嘴唇,平白生出几分委屈。
*
“不是说怕引起恐慌不许外传吗?怎么抓个人还搞出那么大的阵仗!”
陶知意气势汹汹地推开东霏的房门,发现东霖也在,她神情微僵,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气,挤出一个笑容来。
“东霖也在呢。”
东霖站起身,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畏意:“嫂——陶姑娘。”
“我跟她说过了,咱们的事情。”
东霏说着,走过来关上门,让陶知意在凳子上坐下。
“你这么激动,难道他们抓人时动粗了?”
“这倒没有,就是去了很多人,万一吓着——”
陶知意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神色也变得有几分古怪。
她在想什么呢,令玄怎么会被这种小场面吓到,她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算了算了。”陶知意摇摇头,迎上兄妹二人的视线,“我来找你们,是有要事相商。”
东霏:“怎么?”
“我怀疑是樊小天的人做的。”
“谁?”
“樊小天?!”
兄妹二人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从前的种种回忆袭来,恨意和惧意交织,他二人都僵在了原地。
陶知意:“其实在津城我就遇到过樊小天的人。”
“什么时候,他们可有对你下手?”
“放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夜间在客栈听到过窗外响动,外出查看时见了可疑人。”
东霏:“陶姑娘怎么不告诉我?”
“我并不能确定是樊小天的人,而且那人没留下痕迹,也没有对我们做些什么,无凭无据,连我都以为是一场梦,若是告诉你们,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现在姑娘能确定他是樊小天的人了?”
“还是不能。”陶知意说得理直气壮,“但除了他,还有谁和你们结怨?”
东霖心虚地低下头:“其实也不少,毕竟我们当时是樊高格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许多人视我们为眼中钉。”
“……你俩能成为得力干将,全靠忠心和热血。”
陶知意阴阳了一句,见兄妹二人双双露出愧疚难过的神色,陶知意心里也有一瞬内疚。
她赶忙补救:“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当时你们也是受了他的蛊惑,你们也是受害者。”
“我懂,陶姑娘不必再说了。”东霏拍了下东霖的肩膀安慰她,“陶姑娘,我知道你担心那个人,但现在这种情况,再把樊小天扯进来,场面只会更加槽糕。”
“我才没担心他,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樊小天来了也伤不到他。”
东霏:“……”
他现在不是很想做情感导师。
陶知意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正色道:“我是说真的,樊小天的嫌疑非常大。”
“可他修为不高,如果真的潜进来,我们三个人不至于发现不了。”
“若他有帮手呢?”陶知意看了东霖一眼,她脸色煞白,捂着心口,像病中西施般我见犹怜,“你还记得我说过天幕的事情吧,你当时还问我们是不是有预知的本领。”
“那我现在告诉我,我和伏萤都曾经看到过未来。东霖死在樊高格和樊小天手中,你为了复仇,和他同归于尽。”
两双眼睛死死盯着她,陶知意摆正坐姿,继续说:“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回去找伏萤求证,如果是我为了救人信口胡编的,我也没机会立即跟她通气。算了,回去也不保险,你们现在就给她传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