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腾在半空,口中念叨着些什么, 煞有其事地绕着陶知意飞了几圈, 道:“我看不出来。”
一个巴掌拍过来,带着凌厉的掌风,闻欢扭身一躲:“嘿嘿, 打不着。”
“啪——”
令玄伸出另一只手, 把他从床上拍了下去。
“喂喂喂,我是龙啊!活了三万年的龙!你们老这么对我,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闻欢喷出一个小火球,在空气中冒出黑烟, 眨眼间消失不见。
令玄:“为老不尊。”
“但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我说过了, 那股力量很强大。它既知道解开缚龙阵的方法,还知道我的名字……我亲爹可能都忘了我叫什么了。”
他皱起眉毛, 虽是龙形,但仍能看出来面色凝重。
“那东西可能在你和陶知意身上下了什么禁咒, 让她无法触碰你。至于现在为什么又消失了,或许是因为……陶知意醉酒,那东西也跟着她醉了。”
伏萤闻言,露出赞同的表情:“许多蛊术便是如此,施咒者受伤,被施咒者也会受到影响。若陶知意和那个东西不是单方面的控制,而是共生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闻欢:“看来那东西也没那么厉害,以后想对付他,就把陶知意灌醉就好了。”
伏萤:“……你是真的为老不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能猜出来跟陶知意共生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把两人的关系猜了个大概。
令玄一直沉默着,静静地握着陶知意的手,眼里满是闻欢看不明白的情绪,他喊了令玄两声,对方也没搭理他。
他不懂,陶知意不能碰他的原因都找到了,令玄怎么还是一副悲戚落寞的怨夫样。
闻欢变回猫跳到桌上,跟今天刚认识的新朋友说话:“你叫伏萤?我虽然没见过你,但我听我朋友提起过你。”
“你朋友?”
“对啊,他叫景,他还有个兄弟叫幽。”
伏萤了然,自从她住到陶知意身边后,令玄便把那两个来监视她的魔族撤走了,不知撤去了哪里。
起先这两人从不与她说话,默默在她身后跟了两个月,她甚至连对方真身就没见过,神出鬼没的,像影子一样。
后来才发现是两个小孩,她便买了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放着,两人的话才多了起来。
“你也认识他们?”伏萤问。
闻欢道:“我们是朋友,他还说将来要带我去魔界玩。”
“你们倒是兴趣相投。”
伏萤打量着这条小蛇一样的活了三万年的龙,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心性也是如此,活了那么久,又被镇压了许多年,心中居然毫无怨气,还能和几个魔族小孩称兄道弟。
伏萤不禁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你在蓬岛待了这么久,可曾听说过浅草灯?”
闻欢想了想,他对这名字有点印象,但是记忆太久远了。
“似乎是听说过,是他们拿到的那盏碧绿的灯吗?”
“是。你知道它是怎么落到蓬岛,又是如何落到缚龙阵内部的吗?”
闻欢沉默,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是我带来的。”
伏萤:“什么?”
闻欢:“是我从天界偷……借来的!我就是看着它漂亮,借来玩玩,可天界的人实在小气,不仅追着我满世界的跑,还把这事儿告到我爹面前,害得我被我爹责罚。”
伏萤猛地站起来,眼中渐渐酝酿怒气:“你是不是还偷了别的?!”
“那不叫偷,那是我借的!”闻欢嘴硬地喊道,但在伏萤愠怒的目光中,气势渐渐落了下风,“是还有点其他的东西啦,不过乱七八糟的,后来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而他被责罚后负气出走,又阴差阳错落入了一群心怀不轨的修士手中,被压进了缚龙阵。
“是你,竟然是你……”
伏萤跌坐在椅子上,无奈地长叹一声,转过身去,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天幕就是被这玩意儿给撞出裂缝的,用以修补的神器也被盗走,经年累月,裂缝变得越来越大,造成了将来彻底崩塌的局面。
她还以为罪魁祸首早已被处置了,没想到是被镇压了。
说来闻欢应该好好感谢那群修士,虽然限制了他自由,好歹留住了他一条命,不然天界追究下去,他也会落得个被扒皮抽筋的下场。
越想越气,伏萤狠狠剜了闻欢一眼。
事已至此,就算把人押回去审问也没用了,只能尽快找齐神器,将裂缝修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