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令玄说完,低下脑袋,神色黯然。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昨夜他出于嫉妒,丧失了理智,险些就要跟陶知意表白心意,可没等他说出口,陶知意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起初他以为陶知意不想听到他表白,故意推开他,可是见她整晚梦魇的痛苦模样,令玄开始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诅咒。
和他亲近的人都要遭受磨难,所爱之人皆会离他远去。
令玄依靠在墙上,平时称得上高大的体格显得脆弱无助,他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自责,金赤一时也没了再责怪他的心思。
他长叹一声,对令玄道:“师妹现在精神不太好,你暂时不要见她。”
令玄没有答复他,只是垂着脑袋,在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下头。
陶知意睡了一整日,把昨夜被惩罚折磨消耗的精气都养了回来,嗓子也不疼了。
入夜后她又变得生龙活虎,精神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师妹。
听师兄说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日,不吃也不喝,不知道在干什么。
陶知意趴在门上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喊着师妹的名字,又敲了许久,对方也没回应。
“师妹,昨天的事情,我有话想跟你说。”陶知意加大音量,大声道,“你若是不给我开门,我就在这里喊,让全客栈的人都听到。”
“……”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条小缝,陶知意推门进去,发现刚才来给她开门的师妹已经站到了窗边。
“师妹……”
“别过来!”令玄厉声喝止,“你就站在那里。”
陶知意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直到两人面对着面,只隔着一指的距离,而令玄已经被她逼得坐到了窗台上。
“我不是说了别过来吗!”他语气愤怒,压制着明显的委屈。
“别说话,我在思考。”
陶知意伸出食指,缓缓往前伸,令玄屏息凝神,扣在窗台上的手掌握紧,因太用力而泛起了青筋。
在陶知意触碰到他衣袖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在她指尖出现,陶知意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师姐——”令玄下意识伸手去接她,却突然想到自己正是害陶知意变成这样的元凶,又紧急停下。
陶知意重重地栽倒,摔了个屁股蹲,不过好在除了那一瞬的电流之外,她脑袋不再疼了。
她趴在地上,虚弱地勾起一个笑容:行行行,贱里贱气的系统,好歹还有点人性,限制只是不能触碰女主。
陶知意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头看到师妹脸上划过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砸进衣领。
这一滴眼泪的伤害可比那股电流大得多,陶知意当即便控制不住表情,忍不住朝他迈了一步——
“别过来!”令玄坐上窗台,用手指迅速抹去眼角的泪光,“你再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陶知意停下脚步,心疼不已:“师妹,这是二楼,摔不死人的。”
“……”
陶知意总是擅长把紧张的氛围渲染成诙谐,令玄瞪了她一眼,往后仰着身子。
“师妹你冷静一下,现在的情况,怎么说呢……”陶知意眼珠子转了一圈,道,“我觉得我可能受了某种诅咒,没办法碰你。”
陶知意决定找个冤大头背黑锅:“或许是闻欢干的!”
令玄:“你说什么?”
“他活了三万年,肯定会很多歪门邪术,一朝受制于我们这样的普通修士,肯定心有不甘,你看,他昨天下午就没了踪影,我昨晚就变这样了,肯定是他干的!”
令玄眼里写着“不信”两个大字,“你和他结契,他不能做伤害你的事。”
“所以我说是歪门邪术!”陶知意厚着脸皮颠倒黑白,硬要把这口锅扣在闻欢身上,“等他们回来咱们盘问一下就知道了,所以你先下来。”
她伸出手,令玄看着她发抖的手掌,轻轻跳了下来。
骗子。
他很清楚陶知意在骗他,没人会相信这么拙劣的谎言。
可他忍不住想相信她,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不想承认陶知意因为他才痛苦的。
令玄走了两步,和陶知意拉开距离,“那师姐只要不碰到我就没事吗?”
“当然!”陶知意张开双臂,“你看,我现在很好。”
令玄抿唇,眼神闪了闪,道:“那就好。”
“所以你也别在屋里闷着了,宗里的人来了,咱们明天就能回宗门,大好的夜晚,不出去逛逛?听说今晚有品酒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