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摇春都快神志不清了,这还没到年底啊,难道当皇帝也要冲业绩吗?
最后究竟是如何睡去的,燕摇春自己也不清楚,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将近午时了,知秋和盼桃轮流进来查看,个个都担心得不行,生怕她又生病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日,燕摇春实在是吃不消了,心情沉痛地想,这个移情蛊一定是对她的惩罚,她就不该对楚彧有好感,办公室恋情是没有好下场的。
天杀的,好感度到底要怎么才能降下去啊?
燕摇春思来想去,决定向皇后打听打听楚彧的黑历史。
“你想知道皇上从前的事情?”皇后饶有兴致地道:“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燕摇春自是不能说明原因,只好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托词,道:“嫔妾入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觉得皇上英明神武,心中颇是仰慕,故而想……想知道他的过往。”
闻言,皇后面露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
见她信了,燕摇春又趁热打铁道:“皇后娘娘与皇上是少年夫妻,想必对他知之甚多?”
皇后却笑了一笑,道:“这你就错了,本宫与他不熟。”
燕摇春傻眼了:“啊?”
见她那模样,皇后似乎觉得很有意思,柳眉轻挑,道:“很意外吗?”
燕摇春有点不可思议,心想,你们成亲都这么多年了,要是寻常夫妻,怕是孩子都该下地打酱油了,怎么会不熟?
皇后略一沉吟,语气不紧不慢地道:“想必你也知道,本宫虽然与皇上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他住乾清宫,本宫住长安宫,若非逢年过节,要举行大典,我们一年到头也碰不着几面。”
“不过你要听他的事迹,本宫倒是也能说上一说,”皇后一手支着头,拈着狼毫,漫不经心地端详着,语出惊人道:“他是一个很讨嫌的人,本宫见他第一眼,便不喜欢他。”
燕摇春没想到皇后竟会有这样的评价,微微一怔:“为什么?”
虽然楚彧最近做的那件事情,让她有些不太喜欢,但是无论如何,对方都称不上讨嫌二字。
皇后语气淡淡道:“他太软弱了。”
燕摇春愈发惊讶,皇后见了,笑了笑,道:“皇上少年时候,曾经养了一只狸花猫,那猫很粘人,也很可爱,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弹,皇上很喜欢它,到哪里都带着,本宫想借来玩一玩逗一逗,他都不肯,生怕本宫要抢走似的。”
燕摇春实在想象不出,楚彧那种性格,竟然会喜欢猫,遂道:“后来呢?”
皇后道:“后来那只猫就死了。”
燕摇春吃惊,道:“怎么死的?”
“被人溺死了。”
燕摇春轻轻啊了一声,下意识追问道:“谁干的?”
皇后略一挑眉,道:“你猜。”
燕摇春有些迟疑,道:“难道……是宫里人做的?”
“是太后,”皇后倚在梨花木大圈椅中,嗓音微微沙哑,徐徐道:“本宫记得那时候是冬天,下着鹅毛大雪,他在外面找了一晚上,还疑心是本宫偷走了,大半夜闯到坤宁宫里来质问,好在皇后娘娘在……”
她顿了顿,解释道:“便是懿安太后,听说此事,派了宫人帮着他一起找,最后是在琼湖里发现了。”
皇后比划了一下,道:“冻成了一团冰,小小的,皮毛都硬了,不像活着的时候那般柔软,也不好摸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才继续道:“皇上就这么抱着它,在雪里站了半天,最后挖个坑把猫埋了,从那以后,我倒是没见他再养别的猫,想来是怕了,所以我说,他太软弱了。”
燕摇春简直无法理解,忍不住蹙起秀眉,道:“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只是一只猫而已。”
“谁知道呢?”皇后的表情冷淡,道:“那时候太后不待见皇上,既厌恨他连累了明王,却又不得不倚靠他,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因为先帝子嗣单薄,膝下仅有二子,明王瞎了一双眼睛,这太子之位只能由皇上来继承,所以太后一边苛责折磨他,一边又将他紧紧抓在手心,还句句说是为了他好,杀那只猫,也只是为了让他专注读书,不要耽于玩乐,惹得先帝不高兴。”
燕摇春的神色难掩震惊,这不就是活生生的PUA吗?
说起那些旧事,皇后也变得恹恹的,道:“这后宫里的人,不是脑子有病,便是心里有病,就没几个正常人,怀着鬼胎,做的尽是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