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没有否认,只是道:“我必须确认她几次好感度下降的原因所在,至少在今天之后,她不会再因为别人侍寝的事情,与我生分了,只要好感度不降,我总能再将它刷回去。”
八幺八:“你就不怕直接跌破标准线吗?”
楚彧很冷静地道:“我并不知道有标准线这个东西,但是有一个词,叫不破不立,倘若一个人不明缘由、反反复复地生病,那么他身上必然是有病灶所在,若不将病灶找出来,及时切除,那这病便永远好不了。”
语气看似平静,八幺八却莫名听出了几分隐晦的狠绝之意,楚彧看似君子,斯文温雅,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股狠劲,就像一把刀,刀刃锐利,但刀背却是钝的,温柔无害,他将攻击性很好地收敛起来,只在某些时刻才会露出些许锋芒。
八幺八忽然问道:“如果切除这个病灶,会要了你的性命呢?又或者会让你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你还会这么做吗?”
楚彧沉默片刻,道:“若我已病入膏肓,便证明我配不上她。”
……
却说燕摇春回了屋,脸色有点不太好,倒不是因为生气,只是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心里有点不太爽,不过楚彧没让人侍寝的事情,确实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这么说来,就算阮拂云明天去侍寝,也压根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自己还为了这事跑去跟楚彧谈条件,平白无故多上一天班,一个月就是三天,三个月就是九天,一年就是三十六天……
多干三十六天啊!
燕摇春现在只想穿回去掐死自己,当时还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谈判能力杠杠的,结果呢?羊入虎口,资本家都乐开花了。
燕摇春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正在这时,卧房的门打开了,阮拂云走了出来,清秀的面容透着几分苍白,过来拉住她的手,担忧道:“姐姐,皇上没有……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啊,”燕摇春立即收拾好了情绪,笑道:“对了,我已经和皇上说好了,明天你不用侍寝,不止明天,以后也都不用了。”
“太好了,”阮拂云双眸微亮,既惊又喜,道:“多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燕摇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那你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闻言,阮拂云的脸骤然红到了耳根,嗫嚅道:“这、这个……”
“哄你玩的,”燕摇春忍俊不禁,想了想,道:“你若真要谢我,就从长阳宫搬出来吧?”
阮拂云面露诧异:“搬出来?”
燕摇春解释道:“长阳宫如今住了你和岑才人、赵才人三个,她们二人是故交,虽然平日里总拌嘴,但是情谊深厚,你一个外人是融入不进去的,岑才人如今看你不顺眼,哪怕赵才人再好心,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未必会站在你这边。”
阮拂云听了,轻声道:“你说得对,赵姐姐是有心帮我的,可她不会为了我而得罪岑姐姐,亲疏有别,人之常情,我也不怪她。”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道:“来日若是有人要和姐姐作对,不论如何,我也会站在姐姐这边的。”
少女神色坚定,仿佛在宣誓一般,燕摇春忍不住有些好笑,拍了拍她的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日派人去和司宫台说一声,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你搬来玉华宫住,咱们在一处还能说说话。”
阮拂云乖乖点头:“都听姐姐的。”
……
第二日一早,燕摇春便让阮拂云派人去司宫台说了这件事,司宫台的女官只说会呈报长安宫,等皇后娘娘决定。
到了下午,长安宫的人来了雪月斋见燕摇春,说皇后召她过去一趟。
燕摇春吃惊之余,心下微沉,问道:“不知皇后娘娘要见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那宫女恭敬答道:“娘娘的意思,奴婢不敢揣测,只等燕美人去了,便知道了。”
燕摇春略一思索,道:“稍待片刻。”
她说完便回了屋,稍微收拾打扮了一番,又找出那本小册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袖中,这才跟着那宫女走了。
那宫女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穿过重重宫阙,这才在一处宫殿前停下,燕摇春抬起头,看见上面的匾额,赫然是长安宫三个字,她不禁大感意外,问那宫女道:“皇后娘娘在这里召见我?”
宫女笑了笑,道:“是,请燕美人随奴婢来。”
她微微躬着身子,引着燕摇春从正门进去,一进门,入目便是一道石屏,上面刻着祥云瑞兽,栩栩如生,两侧则各有一座抱山兽,等绕过石屏,便能看见长安宫的前正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