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二是你的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梁吉葵挑挑眉:“哎呀, 裴总想约我时间啊?真抱歉哦,我行程还挺满的,匀不出来给你的那份。”
黄昏时分的橘色余晖透过落地窗侵入客厅,有一部分落在她的发丝间, 鲜艳的红调更为灿烂。
“你手里那份合同只有一半。”早就料到了大小姐的脾气,裴渡不疾不徐地从身后取出另一半,还存在在她眼前晃了两圈。
眉尾一抖,梁吉葵窝火:“小气鬼!小心眼!”
毫不在意她的骂法,裴渡坐的随意慵懒, 白色的宽松短T一尘不染, 衬在他身上竟生出几分男大学生的清新帅气。
“姓裴的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是吗, 说来听听。”
梁吉葵眼睛一转, 想到了个刺激他的好点子:“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去找男模!就去找那些又高又帅身材还好的,就找年纪小听我话的那种, 可不像某些老男人,啧啧,都快三十岁了!”
长眉微皱,浅淡的“川”字平地乍起。
实话说,裴渡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很在意年纪,觉得这些事顺其自然就好,可当听见那三个字眼从她唇中蹦出来的时候,心脏还是抽了一下。
“我距离三十还有四年。”他一本正经地纠正。
才不理会他的话,梁吉葵吐了吐舌头扮起鬼脸,盎然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刁蛮娇纵模样。
“我们两个还差了四岁呢,跟那些二十出头的弟弟比,你确实是算‘老’了呀!”
所以……她真的嫌他老?
裴渡的心脏罕见地挤出丝丝缕缕的窒息感,连拿剩下一半合同的手也僵住。
而这一僵,正好被梁吉葵逮到机会,一溜烟的功夫就易主了。
没有察觉到面前人的异样,梁吉葵晃了晃手里的白纸黑字:“那就谢谢裴总啦!”
看着她欢快跑走的背影,裴渡的面色更加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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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老?”
忽然听见他这么问,徐疏寒和时绰皆是一顿。
毕竟从月份上来算,他们三个里,裴渡甚至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尤其是徐疏寒,比他还大了将近一周岁。
时绰面不改色:“二十六和老不搭边吧,谁说你老的?”
“小葵说的。”裴渡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住半边脸,莫名郁闷。
徐疏寒“嗐”了声:“梁吉葵那性格脾气你还不知道,基本比她大一天她就觉得对方老。”
“再说了,这玩意儿都得看参照物的,你和三十岁的人比自然年轻。”
三十岁……
再一次听见这个词,裴渡嘴角一抽,说不出来得不爽。
“说起梁吉葵,还有件事问你。”
“什么?”
“听说梁老爷子前几天接回来一对兄妹,看那架势,貌似关系不简单?”
裴渡眸光一敛,神色比之先前也更为严肃:“没内幕,别打听。”
“没内幕?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徐疏寒乐了:“有人已经拍到那对兄妹的长相了,我看过照片,跟咱们小梁总倒是有几分相似。”
虽然徐疏寒平时吊儿郎当的,可家教使然,他从来不会传空穴来风的八卦,更何况这事儿还有关梁氏这棵京市最粗壮的大树。
沉默良久的时绰也道:“照片我也看过,拍到的不仅有那对兄妹,还有个中年男人,那个人我记得,是梁吉葵的亲生父亲。”
话止于此,怎么着都算明白了。
当年嫌弃梁大小姐是女孩的那个父亲,在“离家出走”数年后,带着非婚生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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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吉葵是生日当天接到爷爷电话的。
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喊她回家吃饭,她问怎么了,爷爷那边又死活不说。
电话挂断,她将手机屏幕又切回和贺敏的聊天页面。
在花里胡哨的正中间,赫然落着两张诡异角度拍到的照片。
照片里的四个人除了爷爷外,就是一对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的男女,以及一张她只在老宅书房相簿里看见的面孔。
虽然时过境迁,可从五官细节上来看依然不难辨认,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照片下面,是贺敏发的消息:【我靠,这是你爷爷吧?那对男女什么情况啊!】
【这两天圈里可都传疯了,说你爸带着两个私生子回来和你争家产!真的假的?】
【放心!姐们肯定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