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沐浴。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谢韫本就没有打算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唇一勾,竟有几分少见的邪气:“今晚就不必阿缨劳累了。”
说罢,他直起身体后退了些许,手移至她膝弯——
朱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激灵就要向后缩,脸比刚才红了一倍,磕巴道:“你、你还是去沐浴吧,我等着你。”
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从话语到身体都是抗拒的姿态。
虽然从前不是没试过,但那一次令她记忆犹新,羞耻到每每想起都能从耳根红到脚尖。
那晚过后,她足有两日不敢面对谢韫,后来再也不许他那样做了。
唇舌是接吻的地方,怎么能……
“不着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捉住脚踝不许她后退。
朱缨想合拢双腿,无奈被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
她有些崩溃,却忽视不了身体传来的奇异感受,不住地轻颤。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眼神失焦,仰起头露出脆弱又美丽的脖颈,身体仿佛一根绷紧的弦——
“嗯——”
如同灵活的鱼儿学会抚琴拨弦,霎时间被浇透了一场含香露雨。
朱缨缺水般急促喘息着,拽过锦被遮住自己的脸,羞到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韫终于放过了她,起来时唇上仍有可疑的水光,在看到她藏进被子后更是轻笑一声:“这么快?”
“?!”
朱缨以为自己听错了,先是一僵,然后带着愤怒,腿扑腾了好几下。
她想踢他,可隔着被子又摸索不到,只有身心俱疲地装死。
陛下丢脸,陛下没法见人了。
---
天子已经就寝,照水闲暇下来,想起秦未柳不知在做什么,一打听竟得知他还没有回住处,依然在御医司。
她不禁疑惑,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照水不觉疲累,打算亲自去御医司瞧瞧。
他才当上御医不久,手头本没什么紧迫的事,却总是昼夜颠倒不好好歇息。
这样下去时间一长,还没救几个人呢,自己就先倒下了。
这厢秦未柳送走了一干认识不久的同僚,门一关上,又风风火火跑回桌案后,继续研究手里的东西。
要他说啊,在御医司供职到处是好,而且离崇政宫不远,能时时见到他想见的人。若非要挑个坏处,那就是共事的诸位御医大多年事已高,几乎没有与他年龄相仿的。
每每面对那一道道慈爱的目光,都会给他一种与自家老爹相处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收敛天性,变得老实起来。
蒲黄、杜仲、苍神木、红棘……
秦未柳将早已准备好的几味药材制成药油,翻来覆去捣鼓了一两个时辰,最后得到了两罐小小的药膏。
待到放凉,他把小瓷罐捧在手里,很是宝贝,小心翼翼凑近闻了闻味道,确认是想象中的味道后咧开了嘴。
“成了——啊!”
照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冲他脑袋给了一个爆栗:“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回去歇息?”
是谁教坏了他家照水姐姐,竟开始打人脑袋了!
秦未柳摸了摸头,一见来人是她,登时什么都忘了,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陛下那边无事,我过来看看你。”
照水眉眼舒展开,余光看见桌案上堆着的药材和各种器皿,看来他是有正事做呢。
“快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未柳注意到她眼神,立马想起了自己才做好的宝贝,迫不及待拉起照水走到桌案后,献宝似地把小瓷罐递到她面前:“你瞧这是什么!”
第85章 反骨
照水不解, 打开一看发现是一种粉白色的膏体,散发着浅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药膏。但她不懂医术,看不出具体是何物。
秦未柳卖起了关子, 不肯直接说, 而是执起她左手, 从罐中沾取了一点, 轻轻涂在她手腕处。
其貌不扬的药膏甫一接触皮肤没什么感觉,但很快就起了效。照水只感觉手腕清清凉凉很是舒服,那阵多年难以消去的酸痛感竟也缓解不少。
她微愣, 抬眼看面前的人, “这是……”
“你早年手腕受过伤, 直到现在还是会疼, 尤其是拿重物时。你以为你不说, 我便看不出?”
秦未柳得意洋洋, 叮嘱道:“这药膏我研究了好久,今日才制出来, 你可要好好用, 别让我哼哧哼哧这么久的心血浪费了。”
他把瓷罐揣进照水怀里, 老妈子似的:“我特意寻了这种最小的罐子, 你装在身上也很方便,以后你当差得了闲就抹一些。我就这点本事, 虽不能替你根治,让你缓解一些痛楚总还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