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琼神色一凛。
皎洁的月色下,谢意倚着山石,感受到有人在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
他刚刚似乎堕入无尽的深渊,身体毫无感知。
渐渐地,一股暖流通过经脉流向身体,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精力。他睁开湿漉漉的眼,入目就是她焦灼的神情。
有些丢人了。
不,实在是太丢人了。
谢意虽然只有这几次经验,也只是为了医治她,但也不想被她看到这一幕。他侧过头,微微咳嗽了几声,道:“夜凉了,你怎么不披衣?”
凌飞琼这才意识到,这是她重见光明后,俩人第一次……什么都没穿的在一起。
她赶紧揪起一旁的衣裳,抖了几件给他。
“这是你的。”他递过一件纯白色,胸口绣着白蔷薇的内衣。
凌飞琼耳朵一烫,想起这几日他曾帮自己穿衣脱衣,也曾解开过这件内衣的衣带,指尖颤抖了几下。
谢意垂眼,在心里笑了笑,转过身,自己将衣服穿好。
等他回头,凌飞琼也系好了衣带,用法咒将头发弄干,然后松松散散绾了个发髻。
“你能看到了?”
她点头:“嗯,我的修为,也暴涨了。”
谢意伸手探了探,她已经痊愈了,而且修为到了灵寂境大圆满,离还虚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看来祖训说的没错。
他果真是炉鼎的体质。
“那就好。”他浅蓝色眼瞳里透着笑意,新束的发带,随风扬起。
谢意看了看天色,牵起她的手:“先回去吧。”
虽然这几日,他们牵过无数次手,也有过更亲密的动作,但是在彼此都清醒、不需要治疗的状态下,这还是第一次。
凌飞琼若无其事道:“嗯。”
俩人并肩,朝小木屋走去。
离近了,她才看清,这几日住的地方。
夜色下,这也是一座很精致的小房子,门前悬挂着的风铃,发出熟悉的叮铃声。她踩着台阶走上去,一阵风吹过,绿叶摇曳落下,飘到屋檐下。
几朵小花在月光下绽放,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三开间屋子,她之前睡在最西边一间,谢意送她到门口,松开手,有几分不自然道:“你休息吧,我去另一间。”
“哦……嗯。”
他离开了,贴心地阖上了门。凌飞琼想,他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确实也需要好好歇息了。
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想问问他,但是等明日再说吧。
她走向木塌,掀开被子。
里面似乎还残留了一点他的气息。
几日缠绵皆在此处,想要将过去抚平,是不可能的,而且凌飞琼也没有想过不为他负责。她躺在榻上,思绪万千,于是念了几遍静心咒,安然睡去。
……
次日醒来,已是晌午。
凌飞琼起身时,看到明媚的日光,忍不住多晒了会太阳。风吹过,带来一股药香,她回眸一瞧,风雪在廊下,正在煮药。
他一袭白衣,坐在蒲团上,拿着蒲扇轻摇,像是隐居世外的偏偏公子。日光落下,给他的银发渡了一层淡淡的光。
她知道他是很好看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好看。
只是耳垂下,似乎没有佩戴之前的耳饰。
凌飞琼之前在极寒之海里,曾经捡到一块浅蓝色的亮晶晶石头,后来磨了磨,做成了一对耳坠。她对首饰是不敢兴趣的,但是风雪,似乎很喜欢。
她在储物戒里翻了一会儿,终于从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那一对耳饰。
“风老板,”她走了过去,随手抽了一个蒲团在他的对面坐下,笑盈盈道:“你在做什么?”
“煮药。”谢意抬眸,看着她,唇角勾起。
“药,”凌飞琼第一反应是给自己喝的,于是伸手扇了扇,闻了下药壶上的味道,感觉有点苦:“我都好了,能不喝了吗?”
谢意道:“不是,给我喝的。”
“……”
她早该想到了,风老板都亏成那样了,是该好好补补。
“是我对不住你。”凌飞琼真心实意道:“等离开此处,我去炼制一些补药,再买一些……”
她想,是不是还要熬点骨头汤,吃点生蚝?到底该怎么补?
谢意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垂眸默默想了一会儿,轻声道:“飞琼,我真的没事。”
“是吗?”她不信,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谢意没躲掉。
毕竟,他现在打不过凌飞琼。
经过了一夜,凌飞琼再度搭上他的经脉,心里越来越感觉沉重。
他体内灵气很少,修为虽然还是灵寂境,但压根发挥不出灵寂境修士的能力,只相当于是个刚刚踏入化气境的修士,不比凡人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