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铎看了眼一旁的涤贤池,微微垂眸。
“世子、世子妃请。”
傅大夫人从贤德堂走出,喜笑颜开将二人迎了进去。
“我们都念着知禾呢,自听说世子妃要归宁,府中便一日不曾歇过。”
傅大夫人指着满桌菜肴,一一为卫铎介绍,走至一青年身边时,又用力将人拉到云纤面前。
“你堂兄今儿一早便在院中等着,知禾呀,一会儿让世子与你堂兄多喝上几杯。”
云纤沉着脸:“世子有伤未愈且在孝期,不得饮酒。”
她说完也未理会傅大夫人的面色,直接道:“我娘亲呢?世子给娘亲带了礼,我二人要给娘亲敬茶。”
傅大夫人面色略有不自然,傅绍光笑道:“方才不是说了你娘亲这一胎怀相不好,还在后山小佛堂静养,今儿见不到了?”
“总不好让她颠簸,下了山来见你。”
“先用膳,便是你不饿,世子也要用口茶水。”
傅绍山闻言附和:“你这孩子,莫使小性儿。”
几人三言两语堵了云纤的去路,卫铎见状温声道:“莫急,先用膳,待用过膳后我陪你去后山见母亲。”
知晓他有意帮着自己,云纤点头:“母亲定也十分想见你。”
卫铎发话,傅家人虽没有当场应下,但也不好推辞,只能先默默用饭。席间看似热络,实则都是傅绍山以及傅大夫人在不停奉承卫铎,傅寒沉默寡言,并未如他父母一般谄媚。
云纤心中存了其他事,只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
“可是府里准备的不合你胃口?”
“父亲何必?”
她话未尽,傅绍光浅笑:“你这孩子一如既往的性急。”
“既吃好了,便罢了。”
傅绍光看向卫铎,轻声道:“不怕世子见笑,其实拙荆并未在后山,她就在房中。”
“那父亲大人为何不让我与知禾见见母亲?”
卫铎面上笑意锐减:“可是父亲对小婿不满?”
云纤接言:“世子心疼女儿,特意带了女儿回门来给父亲母亲敬茶,可爹爹一直阻拦我二人,不让我二人见了母亲,着实不合礼数。”
“这事,我便直说了吧。”
傅绍光眉目慈爱看着云纤:“你也知我跟你母亲这一胎来得不易,这么多年你母亲终有机会再怀身孕,我心中高兴得紧。”
“可她年岁已大,往日身子也不算康健,是以这一胎怀得不算安稳。”
“而你跟世子……”
傅绍光淡笑道:“你二人还在孝期,这时候见你母亲未免冲撞了她。”
“……”
傅绍光这般说,还能让云纤如何?
若执意要见,她反成不孝不悌之人了。
因她已经告知卫铎傅家底细,是以卫铎知晓她的担忧,可此事傅家不知,若她跟卫铎再逼迫下去,怕是要打草惊蛇。
“既如此,我们待母亲诞下麟儿后,再来恭喜。”
卫铎开口,云纤只能点头应下。
她二人无法做得太过明显,若卫铎也陪着她势要见傅二夫人,定会让傅绍光怀疑。
知道今日见不到玉娇龙,云纤再无了兴致。
直至傅绍山将卫铎拉去饮茶,云纤才有机会跟傅绍光谈上几句傅二夫人。
“母亲根本不可能有孕,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话该问你才是。”
傅绍光道:“你又当傅家是什么地界?真能容得下你二人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云纤面色冷淡:“我不知你什么意思。”
傅绍光哼笑:“你以为你想带走娇龙的事,无人知晓?”
“所以你们对二夫人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
将茶盏推到云纤面前,傅绍光道:“尝尝今年的新茶,便是湘王府都不见得有。”
“此处无人,我二人实无必要做这父慈女孝的模样。”
云纤垂眸,沉声道:“傅家处处阻拦我见二夫人,是不想我见她,还是我根本已再见不到她了?”
“你可知赌宝?”
抬手拿起粉釉高足盘中的酥香茶点,傅绍光掰下一角丢进口中。他不疾不徐缓慢咀嚼,待品得齿颊留香后,又执起茶盏细细品茗。
云纤在桌下双手紧握,不让自己露出半点沉不住气的模样。
她知晓这是傅绍光的试探,若她气急定会陷入傅绍光的掌控,由他牵着鼻子走,再难挣脱。
“果然女儿家嫁人后,方有所长进。”
傅绍光轻笑:“这赌宝是京中纨绔们常玩的东西。平日寻几人攒一个局,入局者拿出七八样或信息、房契铺砌,或寻常鸟笼信笺价值不等的物件。”
“进场时所携物品会一一展露给众人,之后便有人将这些个物品封入箱中,让其余人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