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了。”
虽心中暗恨云纤口是心非,郁妩流却不得不顺着云纤的意将此事揽在身。
说什么对王府中馈并无兴趣,不过是推搪之言,若真不想在侧妃病重时给王爷留下个治家有方的印象,她又怎会如此怕姑母丢了东珠的事被人知晓?
不过是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奸诈小人罢了。
郁妩流垂了眸子:“世子妃放心,此事不会牵扯到你半点……”
“可。”
郁妩流话还未落,云纤道:“我与你一起去锦韵堂,尽早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我二人也可心无挂碍,睡一个好觉。”
也不等对方回话,云纤便往锦韵堂去,途中见了银玉,又让她唤孙嬷嬷去锦韵堂。
“世子妃,表姑娘。”
孙嬷嬷到锦韵堂时,就见云纤一脸不耐坐在红木交椅上,她视线游离,一副困顿模样。
收回目光,孙嬷嬷又看向郁妩流。
见郁妩流眼露焦急之色时,她缓缓开口:“不知表小姐寻老奴来,可是有什么事?”
“是这般……”
将王妃凤冠捧出,郁妩流眼露哀思:“我昨日想姑母想得紧,便来了锦韵堂,本想睹物思人,却发现姑母妆台上的妆匣被人打开过。”
“我心中生疑,便上前查看,哪儿想……”
伸手指着凤冠上的东珠,郁妩流哭诉道:“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将这东珠偷了去,我昨日盘查一日未能找到线索,便想着寻嬷嬷要那府中人员出入的册子瞧瞧。”
“看看这几日究竟有谁人来过锦韵堂。”
孙嬷嬷闻言眉头一皱,本想出言拒绝,可一想这凤冠并非寻常首饰,而是宫中御赐,来日说不好是要交还宫中还是需给王妃陪葬。
可无论如何处置,这东西都不能损坏半分。
“嬷嬷也知凤冠贵重,若被王爷知晓姑母薨逝,府中治下不严……”
“老奴知晓了,表姑娘稍等片刻。”
孙嬷嬷与云纤赔了一礼,转身去了外院。
“表姑娘不必担心,只要知晓这几日谁人来过锦韵堂,此事便能查个水落石出。”
云纤语气幽幽,说话时似困顿而显得没甚精神。她站起身走至菱花窗前,百无聊赖看着窗外风景。不过一炷香时间,孙嬷嬷便捧着一个红木匣子缓缓走了过来。
放在窗前的手忽而抓紧,许久后,云纤又缓缓松开。
“这些是府中内外院人员进出册子,王妃薨逝这几日的都在此处。”
孙嬷嬷翻出十数本:“王妃薨逝府中下人进出颇多,内外院、无论档房亦或工技房,甚至是府中养的女尼,都曾频繁进入锦韵堂。”
“此事查起来并不容易。”
“便是不容易,也得查。”
云纤长叹,似乎有些厌烦这突如其来的烦心琐事。
从桌子上十数本扎册中,她漫不经心地将写着工技二字的册子拿在手中。
厚厚一本扎册,云纤捏着时只觉胸如擂鼓,震得她一双手都微微抖了起来。
佯装镇定后,云纤将它缓缓翻开……
第141章 探病
王府中人员出入册子由府中各处收整,管事嬷嬷手中另有备份。
工技处的札册记载并不算多,平日若无事,那些个外男甚少能入到内院,所以看似只有一册,实则比其他内宅各院记载更为悠久详实。
云纤拿在手中,似不经意翻开第一页,见到上头日期,她放下心来。
孙嬷嬷见她慢悠悠如赏什么游记闲书一般瞧得津津有味,不由肃沉着一张脸自己快速查看起来。
世子妃无心揽事在身,置身事外的姿态做得十足,她虽有微词,却也可感同身受。
王妃丧期,府中事多且乱,如今竟还出了这样一档子纰漏,着实让人心烦。
“表姑娘可记得,先前一次见到王妃凤冠是什么时候?”
孙嬷嬷语气森严,质问之意明显。
郁妩流道:“姑母前段时日病重,不愿人来打搅,所以我从永安伯府归来后,几乎未来见过姑母。”
“若这般,查起便没头绪了,还需告知王爷才是。”
云纤闻言懒懒道:“便是通知王爷,也需要将事情查清,否则岂不是明晃晃告知王爷我们掌家不利,这点子小事都处理不好?”
边说,云纤边一页页翻着手中札册。
待翻到大前年时,她忽而顿住了手。
她不仅看见了大姐夫的名字,还瞧见他最后一次出王府时的记录。
大姐夫手艺好,为人又细致。
他时常得王府管事的赏,这上头记载大姐夫曾领卤鸭一只、黄酒两壶归家休沐……
她还记得那卤鸭祖父藏了许久,直至风干也未舍得吃,皆留给了她跟喜妞。
云纤喉中堵得厉害,眼鼻也泛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