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26)

可若真是本分,怎如此招恨?

云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今夜之事是苏苏做得不对,如今她也算得了教训。不过轻白,你该自省,为何旁人这样容不得你,恨不得毁了你的容颜?”

要受害人自省,真是笑话。

楚惊春道:“苏苏姑娘知道那夜林公子去了我的房间,她为何知道?”

“轻白!”

“掌柜的若是没有旁的事,夜深了,我倦了。”说过,楚惊春便是自顾自离去。至于身后人,是否摔了杯盏瓷瓶,与她更是无关。

回至天字十二号房,楚惊春一推门便见坐在轮椅上的司予。

“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

司予急切道:“你被人抬出去时听双便发觉了,可我禀报给掌柜的,掌柜的竟是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还命人将我送了回去。我实在不放心,只好来这里等你。”

“轻白,可是掌柜的要对付你?她不是一向很看中你,怎会对你做出这种事?”

楚惊春望着司予眸中神色,那焦急做不得假,奈何此事司予亦是使不上力。

遂在她一侧坐下,道:“不是掌柜的,是苏苏。”

“她?”司予怔了下,随即缓过神来。是啊,轻白的出现抢了苏苏姑娘的风头。

楚惊春道:“劳烦你今夜为我担心,早些回去睡吧!”

司予面上仍有些歉意:“终是没能帮上你。”

楚惊春无谓地笑笑:“至少让我知道,苏苏做这些,掌柜的是什么态度。”她不只是默认苏苏所为,还特意推了一把。

司予旋即了然,由听双推着离去。

房门一启一合,门外空无一人,说是专门伺候她的烟兰仍未折返。

此时,烟兰正取一个暗色的披风搭在云娘肩上,一面道:“掌柜的,天色将明,您看要不要入了夜再去?”

云娘面上怒气未消:“夜长梦多。”

“可是……”烟兰略是迟疑,小声道,“主子原本打算将轻白姑娘送给太子殿下,您说要除掉她,恐怕主子不会应允。”

云娘乜她一眼:“此事我自会与主子说明。去看着她,莫叫她出门。”

第12章

天边滚上青白的亮光时,云娘身着披风出现在一个素净的小院。

院子不大,乍一眼瞧去似只是寻常百姓家。可院内未设炉灶,不见烟火。搭建院子所用之物,乃是成色极近的竹子,并非百姓们惯用的树木。

应是勋贵人家偶尔落脚的别院。

云娘行至门前,抬手轻扣,两声长一声短。门内传出短促的回应,“进。”云娘这才推门而入。

门内,一位着赭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双手负于身后,气度文雅,身姿挺拔。虽是浓眉深锁,发间可见几丝灰白,也可知男子年轻时亦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的公子。

“何事如此着急?”男子嗓音低沉,不带几分情绪。

云娘褔身一礼,方将夜间之事细细道来。

末了,又道:“主子,轻白太生是非,或是留不得。”

“你想除掉她?”

“轻白姿容出众,奴婢明白主子待轻白另有作用。只是,自轻白来到春和楼,春和楼未有一日平静。如今轻白手上已然沾了一条人命,又毁了最红的姑娘,照此下去,说不准便会生出不可控之事。”

“奴婢以为,利弊权衡之下,或许舍弃她更为便宜。”

男子于案几后缓缓坐下,眸光落在云娘面上,稍带一丝打量。

“云娘,你掌管春和楼多年,素未有拿不住的姑娘。”

云娘道:“主子曾下令,轻白姑娘要调/教,更要好好将养,奴婢不敢以寻常的手段对她。”

那些对付姑娘的手段,虽说不会伤了面目,免不得伤了身子。终归这些女子,花开不过几年光景,败不败的没什么要紧。可这将要送给太子殿下的女人,身上见了伤,如何是好。

“你身为掌柜的,应知少了位炙手可热的红倌儿,春和楼一年要少多少进项。如今你又要折了另一个,云娘,你告诉我,你是为何?”

云娘脑袋不觉低了低:“奴婢只是觉得,留着这样的女子,或许会带来更大的祸患。”

“祸患由人而起,可单听你讲,我便不觉得她错。”男子道,“我且问你,苏苏针对轻白你可知晓?苏苏将人捆了,你是否又是一无所知?”

“奴婢……”

“你不知,乃是无能。你知道,便是放纵。”男子缓缓站起身,大手拍在云娘肩上,似有警示,“云娘,你瞧不惯一人,多得是法子给她教训,偏选了最蠢的一种。”

如今,叫他折损了最红的姑娘,还要折损另一个。

云娘被戳破得彻底,身子一软,猛地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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