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过敏?对什么花过敏啊?”沈雨舒眯起眼睛,困惑道,“他有这个毛病?我怎么没印象?”
孙管家偷偷瞄了眼斜对面发呆的秦嘉,犹豫着开口:“先生对槐花过敏。”
他说着顿了下,“就……后院那棵大槐树开的花。”
“另外,先生说——”
孙管家努了努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雨舒抬眸,“他说什么?”
孙管家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转述秦宗明的话:“先生说,如果您不抓紧时间把那棵树挪走,他就不回来了。”
沈雨舒气笑了,“槐花最多开半个月,他不去后院不就行了?”
沈雨舒讨厌被威胁,尤其讨厌被秦宗明威胁,她不吃这一套。
“你跟他说,如果不想回来就不要回来了。树和他,我选树。”
孙管家尴尬地笑了笑,后背都快冒汗,“太太,先生说的都是气话,作不得数,您不要往心里去。”
沈雨舒闻言,脸色稍霁。考虑到他伤了手,她也就不计较了。
她敛了敛眸,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问:“他定了几天的病房?”
孙管家伸出五根手指。
沈雨舒当机立断:“再加十天,另外,找几个熟手轮流照顾他。”
孙管家:“好的,太太。”
-
医院病房内。
秦宗明坐在躺椅里,懒洋洋地沐浴着春日午后的阳光。
打盹的片刻,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抬起左手,不动声色地往上提了提膝盖上的灰色薄毯,闭上眼假寐。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脚步声密密匝匝的,听动静像是沈雨舒带着小崽子过来了。
“先生在休息,大家小点声。”
听到孙管家的声音,秦宗明状似不经意地睁开眼,装作才醒的样子,问:“孙管家,谁来了?”
他说着侧过脸,蓦地看见三男三女在小客厅里来回穿梭,连沈雨舒和孩子们的半点影子都没看见。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大包小包,有鲜花水果,还有衣服被褥。
秦宗明蹙眉,赶紧叫来孙管家问话:“怎么回事?太太呢?”
“她不来么?”
孙管家指了指客厅里的几人,“太太不来了,她说您就在医院里好生住着,调养调养身体。”
秦宗明像是被戳中了痛点般,忽然拔高音量:“调养什么?我身体好的很!”
孙管家:“太太说,您要是身体很好的话,不至于跟一棵树较劲。”
秦宗明一噎,没吱声。
“对了,客厅里的那几个人,是太太派过来照顾您的。”孙管家缓缓道,“24小时轮班制,您大可放心。”
秦宗明无语道:“孙管家,我只是右手受伤了,其他地方没有任何问题!”
孙管家抬眸,一本正经地看着秦宗明,“万一呢?”
秦宗明从躺椅上起来,站在窗前理了理衣襟,“太太还说什么没有?”
孙管家:“太太说,她给您另外续十天的房,等槐花谢了您再回去。在医院期间,您可以顺便做个全身检查。”
秦宗明冷哼,“我不做。”
“我身体很好,不需要……”
话音未落,他毫无预兆地咳了一声,喉咙被口水呛到,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没能将剩下的话讲出口。
“先生,还是检查检查吧。”孙管家帮他顺气,淡淡道,“来都来了。”
秦宗明沉默着不说话,过了很久,他又问:“那棵树真的不能挪走吗?”
孙管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那是大小姐最喜欢的树。”
“太太不让挪。”
提及秦嘉,秦宗明想到上午发生的种种,顿感头痛。
他慢慢坐回躺椅里,看着墙上晃动的树影安静了好半天。
“孙管家。”
孙管家弯腰,“在呢。”
“帮我找个大师算算,看看我跟大小姐,是不是命里犯冲。”
孙管家静了静,“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秦宗明:“你说。”
“我觉得,比起封建迷信,您不如去做个全身检查。”
“效果更好。”
“……”
-
秦宗明不在,除了孙管家比较忙碌之外,所有人的生活照旧如常。
秦嘉在家里练了两天台步,基本上掌握了动作技巧。
周三下午,她应约去甄原,跟同事林露西在公司礼堂附近会合。
林露西看到秦嘉身后的壮汉,冷不防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