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方回自己的话说，拥有他这么完美的颅骨，不着寸头，那是暴殄天物。
曾有同事说，方回沉默和开口说话，完全是两个人。
方回沉默时，酷哥一个。
方回开口时，老江湖一位。
沈朝云第一次听到这种点评时，如一只吃食的鸽子一样——只剩点头。
“方回”，沈朝云冲方回招手。
方回拿眼睛扫描沈朝云，沈朝云今天穿了一双白色板鞋，一套黑色西装，黑衬衫黑领带。头发看起来是新剪得，两鬓稍短，头顶部分自然垂下来，有几根稍长的遮了一点眉毛。衬得那张脸，有一种明星的氛围感。
他女朋友苏文多次说过，沈朝云这张脸不做明星，是娱乐圈的损失，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太要命了。
扫描一遍，方回点点头，抬手揽着沈朝云的肩膀往写字楼里走，边走边说：“还可以，你第一天见老板，得有个态度。虽然你穿什么都像明星。”
沈朝云拿胳膊肘怼他。
两人说笑着，进到电梯里，方回按了29层。
“有两件重要的事情，第一，少东家要见你，一会儿我送你过去。”方回看着电梯镜面里的沈朝云。
“少东家？不是白飞羽董事长吗？”沈朝云也看着镜面里的方回。
“我早就把少东家的信息发你邮箱了，你压根没看是不是。”方回磨牙。
“没看”。沈朝云无辜的理所应当。
“算了，一会儿就见了。说第二件，我更在乎这件事。”方回很是得意。
“苏苏要嫁给你了？”苏苏还在上大学。
“沈朝云你能不能严肃点？”
“好，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沈朝云从善如流。
“云杉！云杉那批没备案的产品出事了，比我想的还要快！”方回一脸解恨，高兴的不行。
沈朝云淡了笑容，静了几秒钟，“这么快？他们——”
到了29层，电梯门开了。两人不再说话。
这一整层都是本末集团。
从电梯走出来，是一个很宽敞的玄关，两侧共6部电梯。
玄关南北方向各有一个对开大玻璃门，沈朝云看到门侧有刷脸电子锁。
南边的玻璃门里面是一个长约3米的银色弧形前台，背后的墙上写着蓝色宋体大字“本末集团”。
方回带沈朝云去了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俯瞰楼下，视野开阔。一张简约款白色办公桌，办公用品一应俱全。
“你这办公室，是人资总监宋怡亲自督办。沈朝云的名字到哪里都是响当当啊！”方回一股子酸味。
“你喜欢？咱两换。你在哪屋？”
“嘿嘿，借您老的光，我的也不错，就在你隔壁。”方回笑嘻嘻的。
“云杉日化现在怎么样了？我最近不怎么看手机，没看到新闻。”
方回抬手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带你去见少东家。云杉的事说来话长，今天下午还有关于云杉的‘惊喜’。“方回揽着沈朝云往外走。
“什么‘惊喜’？”
“先不说那个。说说咱们的少东家，白董的儿子，孟千游，今年29岁，哎，只比咱两大一岁。”
“孟千游？千里的千，游云的游？”
“对。白董现在在国外，把公司交给儿子。孟总八九岁就出国了，半年前刚回国。在国外的化妆品公司工作过四年，是个业内人士。我接触了几次，觉得还不错。”方回觉得沈朝云在走神，“喂！这种时候别走神好不好？”
“嗯？没走神，我听着呢。”沈朝云确实走神了，他在一个月前遇到了一个也叫“孟千游”的人。他摇了摇头，心想“不会的，不会那么巧。重名而已。”
两人往孟总的办公室走，方回小声和他说：“本末集团这些大官小官我都熟了，等我慢慢说给你听。”
“嗯”，沈朝云还是有点走神。
这条走廊上挂了一幅画，沈朝云走过去，又倒回来，站定在这幅画前。
一张干净的有磨损的旧木方桌，上面摆着一盆红山茶，白色方花盆，盆上画得也是红山茶。茶花已开到极盛，风华秾丽。
“你认识这幅画吗？”沈朝云看着画问方回。
“哼”，方回在离他两步远的位置，直接哼了一声，“我好歹是学画画出身，中国画家的作品，我怎么也得认识吧。奚淞的山茶花，光阴系列里的作品。”
沈朝云定定看着这幅画。
“行了祖宗，等见完了孟总，您再来赏画。”方回说着，就来拉沈朝云，两人一起到总裁办公室门前站定。
方回敲了门，门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两人走进办公室，一个男人从宽大的办公桌里走出来，边走边系上了第一颗西装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