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的恐惧全部转换为实体,排山倒海一样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时元承受不住即将到来的审判,逃向卧室,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
如果他听不见看不见,祁景年不说,就可以维持现状了吧?
母子二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谢初蕊一头雾水:“我好像来得不凑巧?”
祁景年心里却没由来的一慌。
“爸爸怎么了?”宝宝也被时元突然的变故惊到,抱着玩具不知所措。
小的还在呢。
祁景年走过去蹲下,安慰宝宝两句,向他介绍:“宝宝别担心,这是奶奶和弟弟,你们玩一会儿,我去找爸爸说话好吗?”
面对陌生人,宝宝有些拘谨,但乖乖点头:“嗯。”
“妈,你先照看孩子,我去看看他。”
谢初蕊忙答应:“好,你快去吧,这儿有我。”
祁景年马上回到卧室,进去没有发现时元:“元元?”
没有回答。
此时衣帽间传来细微的声音,祁景年走进去,也没有发现时元的身影,正疑惑着,下方的柜体“咚”了一声。
祁景年拉开帘子,发现时元蜷缩在挂衣区的下方,周围乱七八糟堆着自己的衣服,
筑巢行为。
通常出现在Omgea发热期和产期之前,通过收集带有伴侣气味的物品筑巢来缓解信息素缺乏症状。
此行为表明Omega极度缺失安全感,需要伴侣的陪伴。
祁景年心疼无比,时元怀中紧抱的,就是他大学那几件衣服。
生宝宝的时候,时元是不是就靠着这几件没有信息素的旧衣撑过来的?
怪不得上次他说了句回收,时元变得极不情愿。
时元真的为他受了太多苦。
祁景年只要一想到时元如何撑到生产,再熬过一次次的发热期,就心如刀绞,痛骂自己回来的太晚。
如果再晚几年回国,他还能见到活生生的时元吗?
他险些永远失去时元了!
“元元,过来好不好?”祁景年声音颤抖,对Omega伸出手,“我在这里,我回来了。”
“没有。”时元缩在柜子里,双眼通红,伤心无比,“学长走了,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他生我的气,因为我骗了他,我不该骗他的!”
时元分不清过去与现在,祁景年一听便知他对分手的事无法释怀:“我不气了,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你是Omega也好,Beta也好,我都喜欢。”
时元听不进去,随着他情绪的失控,信息素也跟着失控,大量弥漫在狭小的空间内。
“为什么没来,为什么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给我?”Omega小声啜泣,抱紧衣服,努力汲取木质信息素的气味,“不要跟我说分手,不要离开我。”
祁景年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小心挪开挡在时元身前的衣服,轻声道:“没有分手,没有离开,到我这里来好吗?我在这里,我们永远不分开。”
目前最要紧的是给时元一个临时标记,安抚情绪,让他冷静下来再说。
时元顺着熟悉的气味,试探性伸出手,祁景年握住,一把将人拥入怀中,轻轻咬上娇嫩的后颈。
即便Alpha动作轻柔,可时元仍感到浑身疼痛。
他分不清身上痛还是心里痛:“我不想这样,不要……”
时元的反应令祁景年手足无措,他草草结束临时标记:“只是这样也不行吗?我很担心你的状况,你的发热期……”
为什么时元连他的临时标记都开始抗拒?
他真没用,安抚不好自己的Omega,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时元安心。
祁景年陷入深深的自责。
时元自顾自哭着:“我不想变成依附你才能活下去的样子,我讨厌自己变成这样,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学长。”
祁景年听不懂,抱着Omega拼命安慰:“没人会离开,我们就在一起不好吗?我永远陪着你。”
时元紧紧抓着Alpha的衣服。
都这个时候了,学长还不摊牌吗,还是说他压根不打算说,只要自己听话地呆在情人的位置上就好?
可他贪心,想要更多,也没办法再假装不知道,装作若无其事占有二分之一的祁景年。
他一直在逃避,害怕听到答案,可一个故事总要有结局,学长不说,那就让他挑明吧。
疼痛从心脏开始密密麻麻铺延开,到指尖,到发稍,到每一次呼吸。
时元忍着痛,鼓气所有的勇气问出积压已久的疑惑:“我们在一起,阮秋怎么办?”
阮秋?
事情好像朝着祁景年不懂的方向前进了,他扶起时元:“你知道阮秋的事,谁告诉你的?”
Alpha俊眉紧拧,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反应更加坐实时元的想法:祁景年不想让他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