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真的怀孕了。
别的能假,医学报告作不了假。学长知道吗,今天阮秋来找他,是祁家的授意还是阮秋没耐心要自己马上让位?
时元不知道,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盯着手里的报告,
阮秋又说了些什么,起身走向门口:“话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保镖开门,阮秋在出去之前,回头对时元扔下最后一颗炸雷,“啊,景年哥咬人很痛对吧?太疼了,所以我也咬了他一口。”
时元猛然转身对着门口。
他看见阮秋指着颈间一个位置,点了点:“就在这儿。”
时元如遭雷击,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力气像是被人抽干,连坐着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见过那个牙印!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咬的,其实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是……
阮秋勾唇笑笑,离开。
李言笑从隔壁包间摸过来,见到了呆坐的好友:“可把我吓死了,没事吧,元元?”
他晃晃时元的胳膊。
时元没有反应,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中滚落,洇湿了胸前的布料,像个只会流泪的木偶。
李言笑惊慌:“怎么了这是?”
时元目光涣散,无助地抓住李言笑的手:“学长是不是恨我,他是不是讨厌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然后时元看着李言笑,颤抖着说不出话。
“不哭不哭,你先冷静点,别害怕!”
等时元冷静点把事情讲明白,李言笑同样跌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不可能,没道理啊。”
时元展开孕检报告,手指拂过影像图上小小的一点:“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学长当初也没想到我是Omgea,还骗了他那么久,现在他选择Omega,不代表他接受了我。”
李言笑:“如果他不接受你,为什么跟你复合同居?”
时元一点点揉捏报告,试图将看过的消息从脑海中清除:“因为我需要他的标记?我用信息素引诱他,他出于Alpha的本能,想对我负责?”
只不过现在要负责的对象多了一个而已。
时元看着手里的纸团,又产生一个想法:“学长发现自己被骗的时候也这么心痛吗?是不是太痛了,所以想让我也尝一下。”
李言笑打断他的消极想法:“你了解他,祁学长不是那种人。”
正因为时元了解祁景年。
祁景年对喜欢的人不吝啬释放热情,可他心底埋了一座巨大的冰山,一旦他将内心封闭,那里水火不侵,冷得让人发寒,无法靠近。
而自己曾经的举动,无异于在冰山上又扎了一把冰锥,让他彻底寒心。
时元痛苦地蒙住双眼:“可是我们分开了五年,人是会变的,我自己都变了,又怎么能要求学长没有变。”
是啊,李言笑眼睁睁看着开朗活泼的时元一步步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他蹲下,平视好友:“你得把这件事告诉学长,万一是阮秋骗你的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阮秋说的那个牙印我见过,是真的,而且那天学长比预计晚了大半天才回来,他说航班延误,其实他和阮秋在一起。”
这下李言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那……”
“不要告诉学长今天的事,阮秋说的不算数,我要等他亲口对我说。”时元擦擦眼泪,看向门口,“不喜欢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要他来说。”
让祁景年给他们的关系做一个了结。
时元到家已经十点半了,过了宝宝入睡的时间,客厅只亮了盏夜灯,祁景年坐在沙发,开着极小的声音看电视。
明明是很温馨的画面,时元总觉得通体发寒。
祁景年来玄关迎接:“今天玩得……怎么了?”
Omega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唇上还破了一块,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祁景年神情担忧,不似作假。
可时元想起阮秋递给他的孕检报告,怀孕的时间正是祁景年在E国出差期间。
阮秋说,现在不能劳累,等过了头三个月,他们肯定办酒,如果那时你还不离开岂不是太难看了。
阮秋还说,他们家世相当,父母又熟悉知根知底,生意场上互相帮助,你一个普通人,能给祁景年什么助力?
然后阮秋还说什么了?
对了,他说:“好在景年哥没有标记你,你还是有退路的啊。”
退路,他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可言,是人人都觉得他的退路是齐涯吗?
学长也这么觉得,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提完全标记的事情。
原来他根本等不来属于自己的完全标记。
时元发怔不动,祁景年叫了几声都没理会,慌张探上额头,查看他的四肢:“你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