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感十足的深色衣服贴身穿对皮肤不好,会褪色印在身上。”元煦如是说。
衣服套在元煦身上真的很大件,裴文晖说:“可以穿回去你那件破破烂烂的小吊带。”
破破烂烂?
小吊带?
元煦愣了几秒,看向已经被他团成团塞进袋子里扔在玄关口的背心。
他不反驳,来了点兴致,问裴文晖:“我最近的style是不是比以前好看。”
裴文晖没理会,拧来了一条湿布擦床下的地板。
而不理会的原因是他不明白style的意思,从小生活在泳池,文化课上有所生疏是必然的。
“好看吧?”元煦盘腿坐在床沿,掉成斜肩的衣领也懒得拉回去,不罢休地问,“不好看吗?可是你今天真的一直在偷看我。”
裴文晖闻言抬起头,不苟言笑的模样显得十分严肃。
元煦谨慎地收起笑意,以为自己玩笑开过了,刚准备找借口解释,但裴文晖突然站起身,人高马大的体格一下盖住眼前的光线。
到底是有点心虚在,元煦下意识缩起身子往后躲,以为惹裴文晖不高兴了要挨打。
结果裴文晖拎小鸡一样拉起元煦的衣领,将元煦身上那件松垮的T恤圆领子打出一个死结,然后松开人,低身拿走地上的湿布进浴室。
元煦有些喘不上气,仰着脖子一边试图解开死结,一边嚷嚷:“你是不是吃错药!快给我解开!”
炸毛没炸出花儿,情绪刚上来,见裴文晖清洗完湿布从浴室出来,四目相对,元煦蔫了,转换成温顺的口吻说:“怎么?太性感了你受不了吗?快给我解开嘛,太紧了,很难受。”
“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这话又换回裴文晖抛出。
“我好好的呀。”元煦反问,“有什么吃错药的行为?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裴文晖严肃地看着元煦,如同一言不发等着小学生先认错的家长。
无声的对质下,元煦也只保持一脸无辜的笑。
半响,裴文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过去拿走床上唯一的枕头丢在刚刚擦过的地板,随之躺下准备睡。
“不说了啊?”元煦无趣地撇了撇嘴。
“关灯。”裴文晖说,“开关在床头右边。”
“哦。”元煦扭头找开关,一边说,“可是我需要睡枕头才行怎么办?”
下一秒,枕头被裴文晖丢了上来。
元煦接到枕头,也关了灯,却不躺下,趴到床沿边上说:“占你的床,还抢你的枕头,不太好吧。”
“闭嘴。睡觉。”裴文晖不耐烦说道。
“你要不上来挤一挤?吹空调睡地板会着凉的。”这屋子的窗帘遮光效果约等于没有,借着月光,元煦能看到裴文晖已经闭上眼睛,讲话声音放低了许多。
裴文晖没出声,元煦只好轻手轻脚地把枕头还回去,接着扯开被子一角盖到裴文晖身上,全程小心翼翼注意着裴文晖的表情。
完了也不躺回去,就那么趴着看裴文晖,看出了神。
元煦注定要无眠的,他想不通自己图什么呢来蹭这一回床,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就是挪不开眼。
许久,他以为一直没动静的裴文晖已经睡着,所以缓缓挪动着身子,想凑近数裴文晖的睫毛。
是的。
只是数睫毛。
绝对没有半点不法的歹心。
可惜好不巧,元煦才下地,才探过去脑袋,裴文晖就睁开眼。
再一次的四目相对,距离更近,彼此呼出的热气好似快要交融。
元煦好像能感受到脑袋里有条神经崩断一般,愣了一瞬,迅速翻上床,扯过被角蒙起脸,彻底安静了。
隔天提都不提这茬。元煦蹭完早餐离开,傍晚去市集又是一整个精神小伙的状态,奔着过去先给裴文晖送饮料。
今天喝的还是麻薯奶茶。
元煦早乐队成员过来,他买的收音设备到了,抱着快递箱在麻辣拌摊子旁拆,一边跟裴文晖介绍买这些东西的用途。
“我要录下所有的声音给柚子听。”元煦着重表示,“所有!鼓声震动、油锅沸腾、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所有的声音我都不能让柚子错过。”
除了收音设备,他还买了笔记本电脑,相机也换了更高配置的,非常有干劲地准备学习拍摄剪辑视频。
好一阵儿,元煦全神贯注在研究怎么把相机和收音器架好,认真地看说明书、调试机器。
等他忙活完抬头要嘱咐裴文晖帮照看下,冷不防的,先留意到裴文晖目光有些刻意闪躲地从自己脸上挪开?
没太多想,元煦以为裴文晖看的是相机,便说:“你有兴趣吗?相机给你玩玩?”
“没兴趣。”裴文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