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的吃着,看的徐尘散接连吞了几下口水。
也不是没吃过好的,但就是今日出门便没吃饭,此时实在是饿的紧。况且这人吃的香,徐尘散愈发觉得饿了。
徐尘散双目死死地盯着送菜来的那些家丁,直到下一盘菜送来,还不等放下,见是酥黄独,他便抢先夹了一块。
可眼睁睁的看着双箸夹起了,却被一只手强行给抢了去。
“哎?你怎么还抢呢?”徐尘散没忍住,气恼的瞪着那个从他双箸中抢了酥黄独的男子。
男子嘿嘿一笑,“这么多手,没瞧仔细,谁知道这竟是被你用双箸夹起的啊!”
徐尘散看着周围几人,面前虽有双箸却无人用,全都是用手抢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
他还真下不去手!
坐在他身侧的男子吃的极香,还不住的吧唧嘴,气的徐尘散差点起身就走。但肚子又咕咕叫个不停,也只得先坐着了。
“这位公子瞧着就是位富家少爷,”身侧男子仔细打量着徐尘散的长袍,“想必对这些菜,早已经吃腻了,倒是不屑于与我等争抢了。”
一句话说的徐尘散彻底打消了要动手抢的念头。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直言徐尘散瞧着就是富家少爷,甚至还有夸他风流倜傥的,听的徐尘散唇角难压。
但唯有一人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国舅爷当真是不知享乐。我若是他,定然是要搬去京城住,再不济也得去霖州住。何必在这住着,八达县能有什么好的。”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人急忙提醒。
闻言周围的全都噤声,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徐尘散却问:“这国舅爷平日里待诸位如何?”
说话间他格外留意四周几人,从衣着来看,倒像是这八达县的村民。至少不是达官显贵,也绝非达官显贵派来的人。
众人彼此对视,倒像是在犹豫该如何说。
徐尘散看向四周,见没有人来,才低声道:“我不过是好奇,几位不必顾及,直说就是。”
其中一人看了看四周,刻意凑近些才说:“这位国舅爷与旁人不同,他虽是国舅,但却不识字,也不贪财好色。如今虽是国舅,但还是照旧农耕,平日里也只比我等吃的好那么一点。只是我等不敢与他走得近,毕竟那可是国舅爷呢。”
“不识字?”徐尘散蹙眉。
倘若不识字,那些账簿上的名字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张管家写的?
“是啊,我与这国舅爷同岁。幼时我二人一同长大,就连娶妻也是同一年。他不识字,这点我最是清楚。”一位看起来略微年长些的男子说道。
竟还真不识字!
徐尘散哪里还顾得上吃,突然站起身,“几位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语毕便要去后院,但院内都摆了宴席,只得靠墙绕过去。
行至垂花门旁时,余光闪过一个熟悉身影——
刚走过去的徐尘散又忽地往后退了两步,错愕的看向才刚走到垂花门下的女子。
他顿时喜笑颜开,柔声问:“锦安妹妹怎么来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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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焙鸡和酥黄独两道菜出自《宋宴》这本书。
第75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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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安面色泛白,眉心透着股冷郁。走上前后,先是看向四周才小声道:“此案应当并非是五皇子和国舅爷所为,多数是太子所为。”
“你怎么知道?”徐尘散分外诧异。
她今日分明并未随他们一同前来杜宅,怎么倒像是亲眼见到他们审问张管家似的?甚至还猜到了太子身上!
“是嫣娘说的。”宋锦安谨慎的打量着周围,脚下往后院走去。
徐尘散走在她身侧,只听她边走边说:“嫣娘同我言道,是宰相命她前往福鹿县,为的就是接近我与霍无妄。但那宰相却特意叮嘱她,倘若她的身份被我与霍无妄发现,就让她说是五皇子指使她前来。”
进入后院,她蓦然停下脚步,不知该往哪儿走。
徐尘散抬手一指,宋锦安便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她又继续说:“如此一来,嫣娘即便不知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但也猜得到应当不是五皇子。眼下最想除掉五皇子的,应当就是太子了。”
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张管家所在的屋子。
打开门的瞬间,正垂眸看账簿的霍无妄抬眼看向门口。在看到宋锦安时,本是如平静湖水一般眸子,泛起点点涟漪。
他合上手中账簿,起身走近。
“安儿,你——”
宋锦安从他面前饶过,直奔张管家,冷声打断他的话:“这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