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羌哆哆嗦嗦往后退。
“这是丧尸,已经没救了,不是人。”
到底是还没被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过去和平年代生活的思维和人性的善良没被腐蚀殆尽,下不了手。
郎渊定定看了他们一会儿,侧身挪开,让出位置。
这只丧尸要不要杀,都由他们。
郎鸢后槽牙紧绷。
他和张羌不一样,他打心眼儿里对郎渊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信任感。
郎渊让他这么去做,那……
郎鸢一咬牙。
“咚”的一声闷响,是头骨和棒球棍磕碰的声音。
雪地里扑腾的丧尸头颅被敲掉,在雪面上滚了几圈,黏稠的黑色淤液将白皙的雪地染脏。
丧尸扑腾的身躯噗通倒下,动作戛然而止。它身上原本不冻结的液体迅速凝结成冰坨。
郎鸢:“……”
郎鸢猛地丢下棒球棍,胡乱甩着手疯狂跳脚,在心里惊恐呐喊:啊啊啊杀人了,他杀人了啊啊啊啊!!!
郎渊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没事,别怕。”
“这他妈,这搁谁身上谁不害怕啊,那可是人头……就这么……就这么……”郎鸢声音哽咽。
就这么被他一棍砸掉了!
郎鸢死死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
“杀,杀人了……”
张羌更夸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瞪着那颗在雪地里迅速结冰的丧尸头颅,浑身发抖。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真的变了!
*
等他们整理好情绪,郎渊拍拍郎鸢的羊毛毡帽,率先走上大路开道。
暴风雪一直在肆虐。
地上的积雪却仅仅只到大腿,雪深的地方,才能到他们的腰部。可室外的气温分明已经低至零下一百多度……
到处都透露着不合常理的诡异感。
他们三人埋头走在风雪里,偶尔再看见丧尸,他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害怕。
后来,郎鸢和张羌都敲碎了不少丧尸的脑袋,人已经麻木。
路过一栋比较小的边缘别墅时,郎鸢余光瞥见二楼落地窗前有人朝他们疯狂摆手大喊。
外面的风雪“呜呜”的刮,他听不清那人喊叫什么。
他们又走近了些,刚看清楼上那人是萧逍,就听见:
“咚!”
“咣咣咣!”
杂乱又诡异的敲击声从别墅院子里传出来。
顺着声响抬眸看去,小别墅的院子里,两只园丁丧尸正在机械的撞击别墅大门。
它们身上不会结冰的腐肉脓液浸染了园丁的工作服,似乎带着腐蚀性,淤黑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随着寒风飘摇。
透过半掩的落地窗玻璃,还能看见别墅一楼客厅里有一只保姆丧尸,它上不去二楼,在屋里四处游荡。
郎鸢的目光再往上移,萧逍和萧父萧母在落地窗前疯狂朝他们摆手求救。
与郎鸢对上视线,萧逍扬起一个大大的,带着惊慌的表情,激动大喊:“救命,郎鸢你救救我,救救我们……”
细细碎碎的声音被凛冽呼啸的冷风带了过来。
郎渊眉头微蹙,就听见郎鸢说:“我得去救他们!”
郎渊抿唇:“……”
郎鸢这该死的责任感!
郎渊脸色难看。
可是郎鸢坚持要去。
他刚才在郎渊的保护和安抚下已经敲过不少丧尸,因此这次对上院子里两只行动缓慢的丧尸,他虽然害怕,但已经不至于因为惊恐而后退。
“郎鸢,我不会带着他们的。”
郎渊在身后看着他,眼眸阴郁,语气森冷。
这时候,郎鸢哪里还顾得上他说什么,慌忙敲掉了一颗扭身扑过来的丧尸头颅。
劲儿用过大了,隔着一层厚厚的羊绒手套,棒球棍都将他虎口震得发麻。
“靠你!”
张羌咬紧后槽牙,跟着举起棒球棍,狠狠给了另一只扑过来的丧尸一棍子。
“咚!”的一声闷响,那丧尸的头颅就跟棒球似的,狠狠飞了出去。
“啊,我,我靠!”
张羌双手虎口剧痛,几乎要拿不稳棒球棍。
郎渊站在原地,抿唇不语。
他今天带他们出来适应环境,是不是带错了?
郎渊开始反思自己。
但是他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还是想不明白。
再看向郎鸢,他已经一棒球棍砸破落地窗,冲了进去。
他是铁了心要救萧逍一家子。
郎渊周身弥漫着一股子寒意,凛冽的暴风雪将他刚有了一丝暖意的心脏浇了个透心凉。
张羌颤颤巍巍:“郎,郎渊,我们不,不进去么?”
屋里,郎鸢敲丧尸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已经解决了那只保姆丧尸,警惕的四处检查。
郎渊沉默了一瞬,迈步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