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峙了一会儿,空气中满是燥热。
郎渊受不住了,眼泪从眼尾无声滑下,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在下巴处汇聚,大滴大滴砸在郎鸢的手面上。
烫得炙人。
“哭,哭什么?”
郎鸢慌了,连忙撤回手,手足无措,可还是梗着脖子质问:“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你委屈什么?该委屈的人难道不该是我才对?!”
他第一次这么刻骨铭心的喜欢上一个人,不管不顾,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是郎渊做了什么?!
骗他!
还说什么他们是同一个人的鬼话。
现在该委屈难过的是他。
有时候郎鸢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他对萧逍那个未婚夫没有感情却像渣男一样纵容维护他的报应!
报应他和郎渊纠缠,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郎鸢盯着他,跟着眼眶发酸。
他也想哭了!
“我……”
郎渊哽咽开口,说的话却气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
郎渊抿唇,绝望的闭了闭眼,反问:“为什么我们是同一个人,就不能在一起?”
隐隐约约中,他觉得,爱上年少青涩时候的自己,是命中注定。
他注定会被少年轻狂肆意张扬的自己吸引。
“我为什么不能爱你?”
郎渊声音压抑得厉害,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他重新回到这个吃人的丧世,第一时间就找回了自己。
他那么了解郎鸢,知道他想要的一切。
讨厌的,喜欢的,深层不露点内心……
所有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再像他一样爱他,护他。
“为什么……”郎渊眼眸猩红的盯着他,一错不错。
郎鸢有些发愣。
泪水蓄满了眼眶,却倔强的不掉下来。
“我所给你的一切,都是当初的我,现在的你,我们一起想拥有的,这不就够了么?”
包括爱,他能给!
只要他们两个一直待在一起,这不就够了吗?
郎渊在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不断说服自己。
这样就够了。
所以,他再没有必要远离郎鸢。
不管他需不需要自己,他们都可以不再分开。
想到这,郎渊几乎是狂喜。
郎鸢瞪着他。
他们再次争执不下。
那边,夏讯已经叫吃晚饭了。
大家都在等着他俩吃晚饭。
郎鸢仰起头,心累的深呼了一口气,擦掉眼泪:“……先去吃饭吧。”
有些事情既然一下解决不了,那就放放。
他现在跟郎渊没法儿谈下去。
交给时间,也许时间能给他一个答案。
*
晚饭后,郎鸢没再和郎渊一个帐篷睡觉,而是自己另外搭建了一个单人帐篷。
其他还没睡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俩分道扬镳似的进了两个帐篷,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敢问。
夏讯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小声嘟囔:“妈的,屁股白挨了一下!”
郎渊和郎鸢两人还是没有和好。
这种冷战的状态,一直维持到他们找到西南基地,进了西南基地,安家落户。
每天,他们就瞅着郎鸢面无表情出门,郎渊则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声不吭,走哪儿跟哪儿。
像个跟屁虫。
在西南基地住了半个多月后,他们熬过新一轮的欲望期,紧接着迎来了基地异能者的一轮能量躁动。
治疗系异能者忙得脚不沾地,替无法得到安抚的异能者疏解狂躁。
夏讯没找着空隙求治疗系异能者帮忙治屁股,硬生生疼了大半个月。
半座城那么大的西南基地,就他一个人每天撅着受伤的屁股在城里无所事事游荡。
一些队伍出门打怪时遇见他,晚上收工回来还能看见他。
都眼熟了。
直到第二次,怀里揣着的直播间开启狂欢:第二次月度审判降临在国土中部!
“听城里有些渠道的人说,国家在中部有个中部基地,跟我们这个西南基地是差不多大的,月度审判该不会……”
如果真的降临在中部基地,那十几万幸存者,生死难料。
“那可怎么办啊……”霍望忧心忡忡。
那劳什子月度审判就像是有眼睛能瞄准似的,第一次是繁华热闹的首城,然后整个首城几乎没人存活。
第二次是中部基地……
这次,不知道能从那些狂欢的怪物牙口里活下来的人类又有多少?
“我们这几天出去执行基地任务,发现外面的怪物和丧尸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强了。”
“这个世界真的要变了么……”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半夜,刚过十二点,月度审判直接就在中部基地范围内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