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没有了功法的约束,现在停滞在气脉中凝固不动。
闻霁慢悠悠说道:“你原先那门功法既然有隐患,就先不要练了,你的先天炉火因那功法而成,封了你的先天炉火,这门功法再也对你无法起作用了,现在为师传授你烟海派的《烟海逍遥诀》。”
细如流水的心法从闻霁口中清晰吐出,玄奥并不比升阳秘录差,却更为中正平和。
岳少涯听到这个结果,不敢置信,封住了的意思就是他从此再也不用受那双修功的影响了?
也就是说...他今后,再也无需和陆青绝绑在一起了?
耳中新的心法口诀流过,岳少涯慌得一批,以后用不着双修了?那他和青青上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不但不高兴,还有点悲痛,岳少涯悲壮的反省,难道他是一个喜欢沉迷情.欲之欢的人?可能...还有点好色?
毕竟青青长的挺好看的,若是换一个长得不如陆青绝好看的,扪心自问,岳少涯可能也下不去口。
脑袋迅速被敲了一下,岳少涯捂住脑瓜。
闻霁故作严肃收回手,“专心听。”
*
凤翔镇,镇中一座破旧的院落内。
青衣人两鬓的两缕霜色头发安静垂在两侧,他已经在破旧的院落内站了很久,面前摆着一支断裂的狐簪,和一块红布。
红布已经脏污破裂不成样子,边缘还能看出一点龙凤图案的金线,像是块红盖头。
而狐簪像是被人在粗糙的地面上磨过,灵狐不再灵动,没有了原本的油光水滑,还断成了两截,其上缀着的珠子也不翼而飞。
青衣人站了一会儿,就拿起透明的粘胶去粘那两截狐簪,他神情专注,小心翼翼,但他狐簪像是碎裂缺失了一点,怎么拼,都拼不好。
他越拼越焦躁,两截碎片宛如拼不起来的心,是漏风的,凉风总是透心而过。
最后他怔怔呆了一会儿,放下狐簪,在水盆里清洗红盖头,那红盖头虽然有破损,总体还算完整,就是上面有些践踏痕迹,总也洗不干净。
他便这样拼一会儿簪,洗一回儿红布,再发一会儿呆,从无停歇。
临近天黑时,守在门口的秋月白和其他暗卫才望向门口。
念郎终于赶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温娇。
温娇来了之后就在门口静静观察,陆青绝不断重复刚刚的举动,她看了一会儿才问,“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还是天天这样?”
温娇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之后,秋月白看着温娇的目光敌意渐深,抬脚就拦在门前不让人进去。
若不是温娇的出卖,陆青绝还不会落在现在的地步,秋月白是哑巴不能发声说话,举动却直白的让温娇一梗。
“秋小弟,可是怪姐姐?”
念郎也上前,“让她进来吧,她是来送那颗异宝珠子的,珠子温娇帮忙找回来了。”
一说起珠子,念郎的思绪再次回到他们找到陆青绝的那一天。
那日他们被圣日使巫寻风的那路人马给拦住了,却不想陆青绝恢复最关键的时间也提前了一天,他们多花了一点时间打发巫寻风的人,没想到陆青绝这边的状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那天的场面,念郎心中一颤,他眼睁睁看着陆青绝在他面前两缕乌发转为霜白,银白色的眼眸冰冷而疯狂,带着丝丝缕缕刻骨的仇恨。
他看着陆青绝一个一个数着人数,一直数够了人,杀光了人,才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把自己的狐簪和红盖头捡回来。
哪怕当年杀死前任教主,陆青绝也是沉默而冷静的,何曾有过那种仇恨的目光,又何曾因为两样不起眼的东西而心神散乱。
他们那位教主学会了恨,而教他学会恨的人却不在了。
陆青绝每日在断崖上坐着等人,岳少涯不来,他便一直等,念郎带着一干属下也陪着等了许久。
他们说什么陆青绝都仿佛听不到,只等在那里,等人回来。
一直到前几日,陆青绝才说要回家,离开了断崖,改在他和岳少涯在凤翔镇住的那个破旧院子里等人。
“他这情况,是彻底走火入魔了?”温娇打量着陆青绝现在的模样,“也不像,彻底走火入魔之人心性大变,对杀戮权欲都十分渴求,他这模样,其他事还不如修好破簪子和破布重要。”
念郎摇头,“我也不知,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你同他说说余生蛊的事。”
“你没说?”温娇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若是说了,陆青绝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念郎再次摇头,“他听不到,你不是找回了他那狐簪上的异宝定神珠么,还给他,或许他能听进去。”
温娇抿抿唇,是她投靠巫寻风,才导致事情走到今天这地步的,但这个她恨之入骨的人在她面前变成这样,她心中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