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一手插兜目送着她离开,惺忪的脸上提不起兴趣似的,懒洋洋回头道:“秦树澜在外面满天找她呢。”
“哦对,来这就跟你商量这事儿来着。”陈家俊想起什么,跟着附和,“前几天在北城参加那个中标会,秦树澜还跟我打听你,我估计他应该知道你俩在一块。”
贺京关不赞同他用词,纠正道:“不是在一块,我们各取所需。”
沈乔:“他现在知道你在南城,大概率会找来,你打算怎么办?”
贺京关眼眸晦暗,“兵来将挡。”
“不用挡。”
秦东慧挂了电话,从外面进来,手机页面停留在她关上的地方,手机往外翻转,递给他们看,一串号码印在上面,“哝,已经找到了。”
“想来我也不过只是他秦家的私生女,亲生女儿死了,还想攀附贺家。”秦东慧表情有些阴狠,“这时候倒想起来我了。”
贺家跟秦家的婚事本来是在贺晨鸥那一代就定了的,但贺晨鸥追牧予瑾追的惊天地泣鬼神,在圈子里早就传开了,贺昊的脸面拉不下,秦家人等着看笑话,加上当时秦家出了件大事,贺昊亲自出面摆平,这才各自退了一步,落到他们后辈身上。
眼见秦家越来越不敌当年,他们也就越来越重视这个贺家的嫡孙,一心联姻。
贺京关被贺昊控制的那半年里,只有答应见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才会被放出来,松一口气,与秦东慧就是这么认识的。
秦树澜原本的妹妹刚成年就犯了病,圈里的人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沾染了晦气,病气如抽丝,仅仅半年人就没了。
之后就把远在国外的秦东慧接回来了,说是接,秦东慧每每回忆起来就忍不住白眼朝天。
她当时照往常一样上班,诊室后还排了几人,突然一群黑衣人乌泱泱进来,把她的病人全都赶走,为首墨镜男一手擒住她肩膀,戴上眼罩直接将她架走,现在回想都忍不住想问秦树澜那东西脑子是怎么长成的。
“没想到老爷子这么讲究诚信。”
沈乔如是评价道。
“诚信?”贺京关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哼道:“他不想让我好过罢了。”
“不过,他也扑腾不起来了。”
*
顾博闻这几年身体不好,索性也退了休,在家安安心心养着,闲来没事又专心研究起了植物,对一些花花草草上了心。
傅鹤去年给他弄了株龟背竹,还是杂色的,老人家一边唠叨着要这么贵的干嘛不好养,一边兢兢业业翻阅各种资料,养的也是仔细得很。
传时泽问到给老师准备点什么。
傅鹤看着路边一老人摆摊买着的多肉起了心思,“这个吧。”
传时泽:“……”
俩人一人手里拿了盆多肉,传时泽打趣:“连袋子都不拿,打算直接拿这个砸门吗。”
傅鹤看着门道:“如果想让老师打我们的话,也不是不行。”
说着,门自己就开了。
“……”
顾博闻见到他们,有些错愕,“你们也来了。”
“哦,小秦啊。”
傅鹤回头,一人从他们身后窜出。
“顾老师。”
是个男人,这人身量挺高,目测至少有一八五,戴着副眼镜,鼻梁直挺,丹凤眼型,手里端着个盆栽,姿态放得恭敬。
俩人相视一眼,默默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移到背后。
顾博闻把他招呼进去,回头看到俩人站在原地,喊道:“你俩愣什么神呢,进来啊。”
秦树澜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把盆栽也找到一处地方放了起来,“我听家父说,您最近总在朋友圈晒一些植物照片,正巧前段时间朋友从T国送了我这棵竹子,我也不懂,就借花献佛,托给您来养养。”
他话说的委婉,一下把这颗上百万的竹子说的和其他竹子没什么两样,顾博闻想让他拿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
傅鹤接过话茬道:“老师,您还没介绍,这位是?”
“哦,瞧我这记性。”顾博闻一拍脑袋,“这个是我同窗的孩子,秦树澜。”
“树澜啊,他们俩是我学生,刚才说话的叫傅鹤,这个叫传时泽。”
秦树澜感叹道:“不愧是顾老师的学生,站他们俩中间,我倒成了路人甲了。”
顾博闻看看他们,眼里也止不住的骄傲,道:“哎,说来,你们还差点成为师兄弟呢,你爸在那,你长相也没差。”
“哪里,当初填志愿就想离开我爸掌控,误打误撞填了这里,不过我爸眼睛太毒,直接给我抓回去了。”秦树澜推了推眼镜,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只是透过两只手的指缝里却是将傅鹤从头到尾打量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