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开啊。”傅鹤细微的声音传出,虽然小,但却坚定。
一声又一声。
“唔…”
突然,傅鹤惊醒。
碰上脸,才发觉,鬓边已经湿透了。
面前被递来一杯水。
他怔愣了许久,这只手就在这撑了多久。
“喝点水,东西吃的少,喝点不至于太难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一如那天低沉的声音。
傅鹤看着他“你…”
贺京关道“怎么?”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空白了。
想不起来,傅鹤甩了甩头,试图把强加进去又被迫剥离的东西甩出去。
床边骤然塌陷,贺京关已经坐过来了,他把水放在一旁,轻柔地把他抱紧怀里“过去了,已经全部做完了。”
“我是不是…生病了?”傅鹤声若蝇蚊道“贺京关,我是不是生了救不回来的病?我…我怎么生病了?!”
他双眼无焦距“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贺京关问“什么梦?”
傅鹤“我梦到我和你结婚,来了好多人…可是我们俩怎么会结婚呢?你说怪不怪?”
贺京关笑凝滞了一瞬,随即笑开。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部,回答了他的上一段话,“没有,怎么会呢,有我在,鹤鹤不会生病。”
第91章
贺京关在书房办公就会把傅鹤带着,傅鹤下意识把自己封闭起来,看着书,翻页声也很安静。
常常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上午或是一下午。
这天照常看书,一双手把他的页数合上。
傅鹤眼睫轻颤。
贺京关坐到他旁边道“想不想出去玩?冲浪?潜水?”
这话每天贺京关都会不厌其烦地重复好多遍,但无一例外。
得到的都是摇晃的脑尖。
傅鹤的精气神像是被抽掉了,被那天那场催眠一起抽走了。
贺京关又道“吴中济最近在北城选拔角色,想不想回去,去试镜,当然,试镜只是走个过场,就像玩一样,该是你的只会是你的。”
傅鹤突然看向他。
贺京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柔和些,但没多会儿,傅鹤又垂下了眼。
傅鹤变成了以前贺京关希望他变成的样子,乖巧,听话,不闹着出门见人,安静地陪在自己身边。
也不喧嚣着实现他的演员梦。
只是,贺京关又不乐意了。
傅鹤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安静地扮演起了他的收藏品。
贺京关还是把他带走了,上了飞机的那刻,傅鹤紧紧缩在贺京关怀里,闭着眼。
再次感受到汹涌的人流,傅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贺京关没把他带去酒店,这里算是他生长的地盘,贺家在整个北城都赫赫有名。
他的房产之于之前的南城地界,只会多不会少。
他现在工作的中心逐渐转到北城这里,南城那边傅鹤牵挂的人太多,牵挂也就意味着不能剥离。
下了车,贺京关手里拿着件外套“穿好。”
贺京关身形欣长,宽肩窄腰,西装熨帖不染,任何一个看到都忍不住要道一声禁欲系大佬的打扮,此时正弯着腰给另个人拉上衣摆。
北城这边天气冷得要比南城快,到了夜里,没有外套裹挟,还是会感到凉意。
啪嗒——
一滴雨水打在傅鹤脸上,他下意识抬头,这种天气的雨也作怪,总不给人个痛快,说下不下。
邓七眼尖,转身回车上拿了把伞下来。“贺总,好像有点小雨,现在就去吴老那里吗?不然先休息休息呢。”
贺京关看着傅鹤抬眼,心下不免躁动“不用,不会很慢。”
贺京关想带着他走。
“秋天了啊。”
冷不防,傅鹤飘出这句话。
感受到贺总僵持的氛围,邓七到跟前“贺总,这片我熟,我带你们去吧。”
贺京关走的没有声响,也不慢,傅鹤却只能费力地紧紧跟着他。
刘垚在楼门前等他们,看到邓七一脸惶恐不安。
心下纳闷。
“贺总。”刘垚道“开始没多久,应该不会很长时间。”
“嗯。”
贺京关板着脸,全然没了之前为了这一角色跟吴中济叫板的气焰。
他们二人进屋后,刘垚转头问邓七“这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到这了又板起脸了。”
邓七“谁知道啊,鹤哥就看着天说了句…秋天了啊…我的天呐,那脸色立马拉下来了,老长了,当时我真怕他给鹤哥又揪回去,说不来了。”
刘垚挠头。
以前贺京关阴晴不定他还能琢磨琢磨,现在贺京关喜怒哀乐全凭着傅先生,但傅先生可能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天天生气。
这与其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体育馆内。
一下能容纳很多人,还是贺京关托人特意找的地儿,就是为了方便吴中济选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