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远离视线，陆锦书望着云楼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一丝不舍。
白默寒从远处收回目光，有些诧异，“他在三荒十年都不走，现在怎么突然离开了？”
不是，这云楼怎么变得和陆锦书一样，也让人猜不透了？
陆锦书嗤笑了一声，不咸不淡瞥了一眼白默寒，“你不是时时刻刻都想让他离开吗？现在离开不是正合你意吗？怎么？舍不得了？”
白默寒谄笑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倒也没有，只是有一些惊讶罢了。”
白默寒略过这个话题，说起妖族在古暗的屠杀，“古暗那边，你要去看看吗？”
陆锦书低声笑了起来，“你说古暗的训妖师很厉害，怎么如今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陆锦书伸了个懒腰，惋叹一声，“而我现在也不是妖界的妖王，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白默寒想支走他。
陆锦书冲白默寒摆手，打个哈欠，“我没睡好，我先回去补觉了。有古怀的消息，你来给我说一声。”
白默寒双目沉沉，算计一闪而过。
在陆锦书快进入房门时，白默寒叫住他，“陆锦书，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十年前云楼和陆南意的大婚之事吗？”
陆锦书嘴角一勾，转身噙着笑向白默寒走去，“我倒是有些好奇，云楼说在我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天启。”
尾音拖长，显得有些意味不明，不紧不慢说：“所以，那场大婚是怎么来的？喜帖又是怎么来的？”
“因为那场所谓的大婚和喜帖，云楼在三荒被我厌恶，被我下令架在火上烤。”
陆锦书猛然逼近白默寒，双手揪住他的衣襟，把人抵在篱笆上。
近在咫尺的脸阴沉一片，手上的力道大得出奇。
给白默寒一个陆锦书就此就想掐死他的错觉。
眼底掠过一丝杀意和戾气，陆锦书面色寒冷，“白默寒，你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
第73章 孰真孰假？
白默寒深呼吸一口气，把陆锦书的手拿开，“如果你杀了我，云楼就会死。”
“怎么回事？”陆锦书脸色凝固，紧锁着白默寒，“什么叫杀了你，云楼就会死？”
“云楼和天启早就离了心，他此次回去天启，不过是自寻死路。”白默寒无视陆锦书吃人的目光，漫不经心低头整理紊乱的衣襟。
陆锦书气息冷沉，一颗心忽而就提了起来。
如果现在赶过去，还能拦下云楼。
可问题是云楼即使知道天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也会去天启。
陆锦书压下心底里如潮水般的情绪，云淡风轻道：“说说吧，那件事是怎么回事。”
白默寒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那场大婚是思蕴和天涯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死心。那喜帖我的人给我时，我并不知道。”
“在你闭关修炼的那十年里，我去过天启无数次，所以就知道了真相。”白默寒低笑几声，带着一股子讽刺的意味。
“他们说云楼业障缠身，红尘未断，云楼会死。”白默寒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所以思蕴和天涯，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分开你们。”
“而这其中，陆南意也是由他们找到的，带到你的面前。”
白默寒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看向陆锦书惨白的脸色，语调悠哉，“还有一个消息，你要听吗？”
“说。”陆锦书大脑一片空白绷紧，有什么东西正在侵蚀着他的理智。
白默寒靠在篱笆上，说起一则传闻来，“听说思蕴能窥天机，见未来。而关于云楼的那则预言，就是思蕴堪破天机而得。”
“所以为什么你在两百年前会被云桓取妖丹，断三尾，这其中也有他们的意思在。”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云楼竟然能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把他的眼睛一只给了你，一只给了云桓以做报复。”
“陆锦书，对于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白默寒勾起笑，好似没看到陆锦书失魂的模样，继续说：
“按照思蕴他们的意思，如果云楼没有遇见你，他照样会成为天师。成为天师第一人，也会超越思蕴他们的修为以及能力，成为星宿楼的楼主。”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云楼就能飞升成为人上人。”
白默寒说完后，突然大笑起来，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陆锦书，你是妖啊，云楼是人。人妖殊途一直以来就是横在人和妖之间的天哲。”
白默寒笑的眼泪都飙了出来，捧着肚子看起来滑稽不已，“陆锦书，妖和妖才能在一起。你别做梦了，你和云楼之间，必有一方会死！”
脑海里一根弦“嘣”地一声断掉。
陆锦书嘴唇止不住颤抖，就连浑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