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珍,烧你家房子那个女的还没被抓?”
林美珍遗憾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大姨一脸不屑:“我听说她妈死了,临死之前也没见到她一面,你说跑什么?还不如就认罪了,管它关上多少年,至少心里安定,东躲西藏的,能过啥好日子?”
“你哪能理解罪犯的心理,她要是心理正常,她也不能犯罪。”大姨夫说道。
“那年除咱家有经济损失,不没出人命吗?圆圆没事儿,那个跟她一块的男生也没事吧?就是后背留疤了?”大姨有点记不清了似的。
林美珍立刻清嗓子,偷瞄面色平常端水回到电脑前的余照,小小声:“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姨立刻弯腰凑近自己妹妹:“咋了?咋不能提。”
林美珍拍她腿:“反正别提,到时候没人我再跟你说。”
【明天中午十二点,学校附近的鸿运饭店二楼,大家记得都来啊。】
“你们班群?”壮壮哥感兴趣。
“嗯。”
“你去不去?”
“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看看吧,能赶得上就去。”
“去吧,”秦思博推推眼镜,“我跟你说,高考结束一堆表白的,说不定有人跟你表白。”
“呸呸呸,别乌鸦嘴。”
两个人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很快就闹着玩似的互殴起来了,余照头发被壮壮哥抓乱,顶着鸡窝头,气愤地跳脚。
“大姨!你看他!他拽我头发,哪有男生打架拽头发的。”
围观的家里人非但不帮忙,还添油加醋。
“打得好!”大姨夫嗑瓜子,“再打一会儿,再来一个。”
余飞跃此时清清嗓子,余照立刻期待地看向爸爸,爸爸捏着瓜子伸手示意她:“往旁边打,挡我看电视。”
高考过了待遇直线下降,余照怨恨梳着头发的手顿住,看来自顾江帆的消息,三天前的。
【高考加油。】
聊天框里的光标闪了又闪,最终还是被无言关掉,这句话过了起效时限,自然也没回复的必要。
姜远:【高考结束了吧?考得怎么样?明天请你吃饭啊。】
余照极有耐心地用老旧键盘打字:【谢谢,考得还行,吃饭就不用了。】
【有事情想跟你说。】
【在线说一样的。】
【还是当面说吧。】
余照头疼地用手指怼怼太阳穴:【明天我们班有聚餐。】
【不耽误你很久,给我半个小时就行了。】
*
手里握着杯子,里面带着冰块的酸梅汤喜人,酸酸甜甜的香气,姜远放下一直忙碌打字的手机,挑挑眉毛。
“光喝这个?”
“嗯,我还得留着肚子等会儿去吃饭...你想跟我说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见你一面,看你挺好的,我就能多活一个夏天了。”
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憔悴,这胡言乱语使余照下意识问:“你的病又复发了吗?”
“这次不是病,是我命里的魔鬼,它就这样的,见不得我好。”姜远的语气轻飘飘仿佛不在意似的。
他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余照瞟一眼,是陌生号码,并没存备注,尾号是0192,她探究地看向姜远,发现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有意思的事,伸手挂断电话。
“哎余照,我跟你说,之前盛寻借我钱,只有一个要求,你猜是什么?”
“什么?”
“还清钱之前,不能打你的主意。”
“哦。”余照尴尬地低头吸了一口酸梅汤。
“那时候我跟他说,我对你没想法,因为你长得太像我妈了,尤其是神韵。”
余照被呛一口,捂住了鼻子,虽然知道,被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也很冲击,搞得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慢点儿。”他微笑着推过来一张纸巾。
“我妈死了。”
余照将擦过嘴的纸巾慢慢放回桌面上,考虑怎么说才合适。
“节哀。”
“嗨,也没什么,”他拍拍腿,风淡云轻,“我舅舅现在还接受不了呢,我好像好一些。”
“我记得她是一直住院?”余照轻声问。
“嗯,疗养院,本来挺好的,有天突然受刺激了,具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把她刺激到,那天她好像想起来过去的所有事儿,就...接受不了,所以就跳进疗养院的池塘里,看护换班看到她的床没人才出去找,那时候就已经没了。”
余照难受地蹙了眉,见状姜远笑了一下:“我妈这一生因为男人吃尽苦头,现在未必不是解脱,你不用跟着难受。”
“所以你就来汇江了?”
“嗯,那疗养院出这种事儿也有监管不严的责任,再说还想招患者去住的话,就得把家属哄住,所以赔我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