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看着他“呜呜”两声,似乎听懂了这话。
谁知下一秒,归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那个,它不是和大黑打架打的。”
“是和陆施主……”
深夜,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响起一阵铃声。
从意接起来,顺手按了免提给两边的师兄师弟一起听。
盛昔陶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那头跳出来。
“你们在哪儿?”
“大师兄,我们在医院。”
“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回了。”
“哦。”
“那个,大师兄!”从意见他要挂电话,急忙往病房里瞅了眼,说,“你怎么不问我们来医院做什么?”
不料盛昔陶十分淡定,他像是对此丝毫不感兴趣,跳过了问题说:“你们仨一会儿坐出租回来,车费我报销,听到没有?”
从意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终于着急地说道:“大师兄,陆施主手断了,他手断了!”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响。
从意朝身边的从心和从玉看去,只见后两人和他一样屏住了呼吸。
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从心被推出来对着电话那头说:“大师兄,我们是来医院是看望陆施主的,他不小心……”
“我知道,被李强追的,两人两狗,不是,一人一狗掉水坑里了。”
不等从心说完,盛昔陶生硬的声音突然从那头传来。
从意一听忙点头如捣蒜:“师兄,你咋知道的?你可真神!”
从心瞅他:“你笨,肯定是归海师兄说的。”
从意:“哦对对对,师弟你真聪明。”
“……”
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喧闹,盛昔陶举着手机叹了口气。
确实是归海刚才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他才得知原来陆曜山那天走后,趁他不在寺里时又回来过。
虽然尚不清楚他有什么企图,但就在三天前的雨夜,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不走大门偏偏选择翻墙,正好就被散步到墙根的“李强”逮了个正着。
“李强”这狗是盛昔陶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只亲他,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给摸,对待小偷可谓勇猛无比。
陆曜山倒是不怕狗,但黑灯瞎火踩着个软体动物,谁能不吓一激灵,混乱之中一人一狗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双双跌在了墙边的水坑里。
一个摔了腿,一个摔了胳膊肘子。
从意见大师兄已经知道了一切,大胆地问道:“大师兄,你要过来看看陆施主吗?”
不曾想盛昔陶一口拒绝:“不来。”
他说:“你们仨快点,再不回来我就锁门了。”
从意忙说:“别别别,陆施主已经给我们叫车了。”
盛昔陶下意识问:“他这么晚还没睡?”
从意说:“他疼得睡不着觉……”
盛昔陶顿了顿:“他哪只手断了?”
“左手,手肘那里,医生说要养好一阵。”
从意说完,听见对话那头的盛昔陶突然大声起来:
“不是,他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非得翻墙?”
“他说怕遇上你。”
“……什么?”
盛昔陶没听清,从意只好又重复一遍。
“陆施主说你让他滚……”
或许是那天的情绪过于激动,乃至于都快忘了,陆曜山在听到他说的话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如今想来,场面惨兮兮的,十分狼狈。
可盛昔陶也没好到哪里去,陆曜山对他的目的再清晰不过,利用如明晃晃的刀锋直插人心。
他明明是个混蛋,可为什么像个受害者,在被自己赶走的时候,看上去那么伤心?
盛昔陶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郁闷的情绪往上翻涌,他讨厌自己在一件事情上犹豫不决,可面对陆曜山却三番两次地踌躇了。
在接连叹了两声气之后,诊室门口的广播叫到了他的名字,盛昔陶起身走进三号诊室,胡芮正坐在桌前给病人开药。
时隔一个多月,盛昔陶今天是来做复查的,由于上次不小心发情,他担心会对手术产生影响。
带着三个孩子来看病的omega满脸忧愁,即便到了时间,依旧拉着胡芮的手不肯离开,盛昔陶见状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等。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孩子们有先天的腺体病,很难医治。
盛昔陶侧过头,只见桌边站着三个高矮不一的小朋友,年龄大约在七岁至十五六岁,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很亮,不像有什么疾病。
然而直到他们出去时,他才发现其中两个孩子走路似乎不太稳当。
“过来吧。”胡芮这时叫他。
她拿起盛昔陶的病历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而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检查报告看了几秒。
果然,胡医生皱眉问道:“你前阵子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