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不蹊跷才怪,陆曜山沉默地看了他两秒,说:“陆晖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陆晖雨满不在乎,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敛起神色说:“哥,我劝你就别逞强了,陆家交给我一样会好好的,何必要把这么大的负担压到你自己身上呢?”
这话说得十分直接,姜河心中一紧,目光不由在两人身上来回,似乎兄弟间的矛盾在于争夺家产。
陆曜山听了不动声色,只是冷漠道:“十年前你这么说我还能信,但是现在,你做梦吧。”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所谓的弟弟,嘲讽起来不留情面。
“比起在这儿威胁我,你倒不如去说服爸妈,对了,你猜我离开家的这几个月,爸为什么宁愿睁一只闭一只眼让你满世界玩,也不让你进公司?”
亲人间的狠话总是能一针见血,被点到了痛处的陆晖雨,表情顿时难看起来。
陆曜山却继续道:“我看你最近闲得很,那些小打小闹结束了吗?”
他上前盯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嘲笑道:“还是说像之前一样烂尾了?也是,残次品就是残次品,没人会在意。”
他将“残次品”三个字咬得很重,旁人听来不解其意,姜河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却见陆晖雨的表情顷刻难看到了极点,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像要崩塌。
办公室里的气氛冻结成了冰,令人无法呼吸。
陆晖雨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头,他心中掀起一阵风暴,撕扯着某处血淋淋的事实。
那就是无论陆曜山病得多么严重,陆骢和陆家都不会抛弃他,因为他是至高无上sa,而他只是个未达标的sa。
未达标的就等于是普通。
无论他后天多么努力和优越,陆家都不会扶正他的位置,只会拿他给陆曜山当垫脚石。
作为哥哥的陆曜山也深知这一点,他气势凌人地拿捏住陆晖雨后,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信封袋摔在桌上,像是要算旧账。
“哗啦”一声,一叠监控照片从信封里洒出来。
照片上的两个男人甚是眼熟,前几张的背景是在万际酒店地下停车场,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正站在一辆劳斯莱斯的门前,他正低头和后排的人说话。
那男人便是何逸,而车里的人则是陆晖雨。
而剩余几张是晚宴时,何逸与盛昔陶坐在一起的照片。
也就是说,何逸那天“瞒着”盛昔陶,私下见了陆晖雨。
虽然就表面看来,无法确认何逸与陆晖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涉及到盛昔陶,陆曜山不得不警惕。
眼下,他对陆晖雨质问道:“上周你专门找人带盛昔陶去拍卖会干什么?”
陆晖雨看着他,表情果然异样,他紧张起来,大概是不曾想陆曜山居然会查他查得这么紧,当下不得不捏了一把汗。
不过陆晖雨慌乱过后迅速恢复了平静,他说:“我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十年后的重逢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罢了。”
陆曜山见他站了起来,像是故意挑衅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的,不止你,这十年我也很想他。”
他边说边笑:“我喜欢盛昔陶嘛。”
这话简直在雷区上蹦迪,办公室里骤然一片死寂。
姜河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颈产生了麻痹,他下意识靠在墙边。
与此同时,释放着压迫性信息素的陆曜山满脸阴沉,他注视着陆晖雨警告道:“你最好收回你的话。”
sa的信息素一张开,就像一扇巨大的牢笼笼罩了整间屋子,叫人喘不过气来。
陆晖雨感觉到了威胁,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说:“有什么不对吗,当年要不是你,盛昔陶就是我的了。”
陆家人哪会轻易妥协,每一个人的伪装被剥开后,都是青面獠牙。
而且此刻不在英国,陆晖雨的挑衅更是无所顾忌。
他说:“哥,你清楚的,要不是因为你俩的信息素匹配度更高,爸妈本来是要把他给我的。”
他直视着永远压他一头的兄长,一字一句道:“陆曜山,你才是那个第三者。”
这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开,姜河顿时傻眼了,这家人的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陆曜山听了这话,脸色发青,他嗤之以鼻道:“你不过是想要他的信息素罢了,少在这儿装受害者强词夺理。”
陆晖雨便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你这十年你一直找他,不就是抱着治病的想法吗?”
他当下像是看穿了什么,用力地质问陆曜山:“如果盛昔陶现在是个beta,你还会死乞白赖地待在这儿吗?!”
话音刚落,狂风骤雨恍然熄灭了,陆曜山像是被猛地掐住了喉咙,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