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回过味来,唇角貌似轻轻勾了上去。
“陆施主,你对大师兄不敬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吓得他当即回过头去。
只见从意站在那儿,手上也端着份早饭。
两人对视了几秒,“叮”得一声,意念相通。
你看到了?
都看到了。
从意尴尬地眨了一下眼,脸红红的。
陆曜山觉得应该解释什么,但怎么说都有些像在狡辩,虽然他和盛昔陶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五分钟前推门进去时,蓦地撞见盛昔陶在换衣服。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盛昔陶戴着耳机没听见敲门声,陆曜山见里边毫无应答,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之下推门而入。
谁知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雪白——盛昔陶光着背,正站在床边换衣服。
发现他进来反手就是一个白鹤亮翅,给人辇了出来。
此刻,陆曜山站在门外叹了口气,果然这才是盛昔陶真实的脾气。
放在十年前,他大概只会吓一跳,然后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离开,不过同样的,那时的陆曜山也对这种光景毫无感觉。
他摸了一下刺痛的后颈,证明着那阵浓郁的白木香是真实的。
盛昔陶早上时的信息素似乎十分浓烈,开门的一刹那,勾得人肾上腺素狂飙。
不过陆曜山在低头看了一眼后,又失望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事急不得。
在盛昔陶明显能接受自己靠近之前,他咬牙道,现在还得忍忍。
另一头,屋里的盛昔陶情绪难以平静,他快速吞下两颗药片,并贴上抑制贴,再往屋里喷了一圈的净化剂,等信息素彻底散去才收手。
比起被看光,事实上,陆曜山进门一瞬间带来的信息素更令人惊慌。
像是一张猝不及防袭来的巨网,带着钩刺和荆棘猛扑向猎物,叫他自动乱了阵脚。
盛昔陶拿水洗了把脸,从镜子里看着后颈上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
红色的脉络,是刺在上面的那朵莲花。
他有些后悔和烦闷,似乎服药的时机不太对,原本凭借这被毁坏的腺体是可以和陆曜山相安无事地相处的,谁知现在弄巧成拙,两人越发靠近后,他的信息素便不安分起来。
但凡陆曜山漏出一点儿alpha的味道,就能被他的腺体捕捉并放大,信息素也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拥入那家伙的怀里,简直荒谬至极!
有一瞬间,盛昔陶考虑要不要停药,可一想到要尽快做手术,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怪都怪那99%的匹配度如此强大,都这样了还折磨着他。
只能是再忍一忍了,盛昔陶望着镜子抹了一把脸,渴望着作完手术就能彻底自由。
陆曜山的动作很快,没两天就打听到了佛像的事,不过线索不尽如人意,说是佛像已经转手了好几任,这些年四处颠沛流离,最近的一位主人还是八年前的。
“你联系到那个人了?”
盛昔陶听完他的叙述,放下手里的饭盒问。
他刚结束上午的工作坐下休息,陆曜山便来了电话,还是视频电话,那张脸从狭窄的镜头里跳出来,居然也没有什么瑕疵。
陆曜山在屏幕那头看了眼他的盒饭,说:“联系上了,是个不太识货的土老板,听他说是从一个破烂王手里收来的。”
“破烂王?捡垃圾的?”
“准确地说,是一个专门卖廉价玉石忽悠外行的商贩。”
陆曜山看着桌上的几张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字,然后递给旁边的姜河。
与此同时,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盛昔陶出声:“那贩子还找得到吗?”
陆曜山遗憾道:“很难。”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一个流动贩子能上哪儿找去?
盛昔陶听完说那就算了,不过就在他要挂电话时,陆曜山叫住了他。
“晚上一起吃饭吗?”
“吃什么?”
盛昔陶的意思是吃饭的理由是什么,不料没表达清楚,陆曜山误会了。
只听那头传来一句:“你想吃什么都行。”
“……”盛昔陶当下有些语塞,沉默了几秒,说:“吃烤鱼吧,我请你。”
虽然佛像这事没个着落,还是得感谢一下他的古道热肠。
话筒对面安静了几秒,过后传来一记轻笑,陆曜山说:“好。”
与此同时,姜河捏着刚才他给的那张纸条返回了办公室。
他上前问:“老板,晚上预订的西餐厅您需要什么位置,靠窗还是包厢?”
“靠河。”
“什么?”
“不是……”陆曜山回过神来忙朝姜河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订了,“退了吧,晚上吃烤鱼。”
听到这里,姜河才反应过来,大概是盛昔陶让他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