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了又发现盛昔陶正把自己的头往栏杆上撞,这才急急忙忙地发现事出有因。
此刻,陆曜山看着盛昔陶布满血丝的额头和眼睛,心疼地把人拉到怀里抱紧。
“不哭了,不哭了,我没事,我好好的呢,不哭了啊。”
盛昔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还不忘问问题:“真……真的吗?检查……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就是……”
陆曜山说到一半停下,怀里的盛昔陶立刻抬头紧张地盯着他,
“就是什么?”
陆曜山扯出一个遗憾的笑容:“就是脑子可能没以前聪明了。”
“医生说我失忆的频率可能会越来越高,对于很多事物的认知也会下降。”
他注视着盛昔陶:“比如我要是失忆了,看到你就会以为‘呀!这是哪里来的小哥哥?长得这么好看,要是以后能骗来做老婆就好了’!”
“……”盛昔陶:“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烦不烦!”
瞧见他顿时破涕为笑,陆曜山也笑了。
“我这不是不想看你一直哭哭啼啼的。”
他低头亲了亲盛昔陶的脸颊,握住他的手心,认真地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当初就没想过能活下来,所以现在还能抱着你跟你说话,已经很满足了。”
盛昔陶听这话眼圈又红了,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大概是因为与死亡擦肩而过,人们对于命运的看法就会透彻很多,不计得失,随遇而安可能成了最好的选择。
尽管如此,盛昔陶还是抹了把眼泪担心地说:“可你这样以后该怎么办?”
“以后的事又有谁能预料呢?”
陆曜山蹭了一下他的鼻子:“我现在只想问问某人还愿不愿意叫我老公?”
这里除了他们当然没有第三个人。
盛昔陶心跳漏了一拍,想骂他这时候还不正经,话到嘴边却又哽住。
陆曜山这时贴近他的左耳说:“愿意吗,快叫一声来听听?”
盛昔陶搂着他的脖子,刚擦干的泪又掉下来,哭着叫了一声:“老公。”
“哎。”
两人对视着,陆曜山的声音也带上了轻微的哽咽,他亲了亲盛昔陶的耳朵。
“老公在呢。”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楼梯口一片亮堂。
雨已经停了,夜风轻柔地吹拂着树梢发出细碎的响声,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
两人坐在台阶上挨了一会儿,盛昔陶突然想起什么从衣领里勾出一条崭新的银链。
坠在链条底下,两枚圆圆的戒指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曜山见状:“这是……”
“姜河在悬崖底下捡到的。”
盛昔陶边说边将两枚戒指取下来放在手心:“我要是早就知道是给我的,才不会把它们丢进洗衣机里。”
这话一出,陆曜山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看着盛昔陶半晌,露出错愕又无奈的表情。
盛昔陶此刻拿起一枚圈口较小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抚摸着它,有很多藏在心里的话要说。
“去年春天的时候你来找我,我说我讨厌你,可是你不知道,冬天的时候,我就想来跟你道歉。”
“可惜冬天过了,我都没勇气来找你。”
“于是我想等窗外的花一开,再告诉你我想你,谁知道花都落了,我还是没能说出口。”
“现在我不想等了,我怕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陆曜山听见左胸口响起隆隆的心跳声,而与那心跳声同步响在耳边的是盛昔陶说:
“陆曜山,我爱你。”
盛昔陶拿起自己手中那枚圈口较大的戒指,对面前的alpha说:
“我爱你,陆曜山,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陆曜山眼圈刹那通红一片,他眼前模糊起来,看着盛昔陶把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泪水终于从眼角滚落下来。
盛昔陶亲了亲他的脸颊,将自己的手伸过去,陆曜山居然有些发抖,不过戒指戴在盛昔陶的无名指上,尺寸正好,是他趁盛昔陶熟睡时偷偷量的。
他曾经想象过无数遍自己求婚时的画面,无一不是浪漫盛大,人群攒动。
可是现在,他却和盛昔陶坐在医院冰冷漆黑的楼道里,身边无人见证。
盛昔陶似乎懂他的想法,这时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片扁圆的东西。
陆曜山见他放在嘴边吹了几下,那片扁扁的塑料便膨胀起来,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猫猫头。
将打结好的气球递给陆曜山,盛昔陶才局促地说:“我什么都没准备,你要不先将就一下?”
他居然将在公园里买的气球带了回来!
陆曜山甚至有些记不起那时的画面,但看着那只气球,他心里一下涨满了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