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陆曜山拿走了他手里的毛巾,然后打了个哈欠。
墙上的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窗外一片漆黑,夜很深。
盛昔陶回过神,自顾自地起身往外走,不知为何,他觉得陆曜山今天不太有兴致。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
谁知“睡”字还没说出口,一股力量突然将他拉了过去。
后背贴上一个热乎乎的坚硬物体,陆曜山猝不及防从身后抱住了他。
他把脸埋在盛昔陶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那处皮肤微微发痒,盛昔陶沉下去的心又升了上来。
心跳漏了一拍,他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同时又清醒了许多。
“别走……”
陆曜山趁势咬着他的左耳吹了口气。
“别走。”
他像一只淋雨的小狗,还未干透的发梢蹭着盛昔陶的脖子,滴落的水珠全落到了他的颈窝里。
陆曜山粘人的时候叫盛昔陶也不知所从,他向来不太会哄人也不需要人哄,总觉得那种行为太幼稚,可是恋爱中的人似乎能自然又轻易地习得这种技能。
于是他转过去抱住陆曜山,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说:“不走不走,我再陪你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被陆曜山揽着腰抱了起来。
陆曜山将他放在床上解开了他的外套,紧接着像抱着一个安抚娃娃似的,将他抱在怀中躺进了被窝里。
被子是盛昔陶今天刚替他换的,白天在阳台晒过,现在还有一股暖哄哄的太阳的味道。
他伸手给陆曜山掖了掖被子,关心地问:“你今天心情不好?”
陆曜山闭着眼睛,撒娇起来:“是有点儿。”
“为什么?”
“下午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
盛昔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十分意外。
“那你不是要去做腺体治疗吗?”
“但我不想和你分开。”
陆曜山固执地说着,抱着盛昔陶的手又紧了紧,他像是小孩呓语似的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声音低下去,进入了梦乡。
月色融融,从窗外照进来一缕光华。
盛昔陶注视着陆曜山近在咫尺的脸,心中不由升起一缕愁绪。
他发觉最近的陆曜山有些怪怪的,除了情绪异常敏感之外,行动也显得稍微木讷,吃饭睡觉不说,有时和他聊着天,就会发现他的目光突然定住,直到喊他他才会迅速反应过来。
盛昔陶想或许是他住院太久导致的问题,毕竟正常人在一个地方关久了,也会郁郁寡欢。
所以周末那天,盛昔陶提出要去公园野餐,并叫上了姜河曹旭等人。
曹旭和Mica明天正好要飞回中国,大家在伦敦待了四五个月,国内公司的事务早就堆积如山,Mica 的假期也所剩无几,于是两人干脆一起回去。
临走前接到盛昔陶的电话,曹旭早早买了一大堆东西来医院接他们。
盛昔陶和戴维医生提前报了备,不过因为得瞒着陆家,他和陆曜山谎称下楼散步,在电梯口才将保镖甩在了人群里。
海德公园离伦敦市区很近,没几分钟的车程便到了。
今天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周末公园里的游客一茬接着一茬,放眼望去,宽阔的草地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野餐垫和帐篷。
姜河在公园深处找了一方树荫地,略有僻静,正好陆曜山也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到了之后就戴着墨镜坐下来晒太阳。
陆大少爷现在可谓是正真意义上的千金之躯,没人敢使唤他。
盛昔陶从塞得满满当当的背包里拿出保温杯问他:“要喝水吗?”
陆曜山听了就张嘴等他喂,喝完之后还要他擦擦嘴。
曹旭见状对陆曜山说:“你不如让盛昔陶给你整辆婴儿车,让他推着算了。”
陆曜山一听伸出根手指按下墨镜,对他说了五个字。
“你这是嫉妒。”
“我嫉妒?我有什么好嫉妒?”曹旭乐了。
陆曜山就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是嫉妒我有老婆。”
他话音刚落,一旁盛昔陶愣了一下,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
幸好曹旭没注意,只“切”了一声。
“我迟早也能找到老婆,是吧姜河?”
姜河烤着两串鹅肝,听见这话转过头来笑了笑,由于国内的事务现在都是曹旭和他商量,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变得紧密很多。
他说:“曹总,你还不好找吗?追你的人都排到泰晤士河畔了。”
果然,曹旭对这话很受用,他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那是,小爷我什么行情。”
“想当年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每个学期都有人为争我在学校门口打得头破血流,其中还有一个姓什么……伊丽莎白的,模样不错可惜是个alpha,死活不愿意在下边……不是,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