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依然说:“没事,我找你们住持也是一样的。”
谁知从心并没有多余的意思,他又善意地提醒了句。
“我是说,我们寺里是大师兄说了算。”
可说归说,老和尚一瞧见白纸黑字上这么多个零的香火钱,立马拿来墨砚签上了大名。
寺里的其他僧人听说外头来了个活菩萨,立刻放下手头的功课纷纷赶来大殿,四五个和尚捧着那几张纸,当佛法似的看了一晚上。
而回到眼下,从意硬是把面前的“陆施主”叫出了一种“陆师兄”的感觉。
盛昔陶蓦然回首,便见陆曜山从一片高悬的经幡下走了过来,他头发上还沾了些雨丝,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从意正要上前,却见归陶师兄冲了过去拦住他质问。
“陆曜山,你怎么在这儿?!”
盛昔陶觉得自己真像活见鬼,偌大的佛殿,他震惊的声穿透了前后。
陆曜山却十分安稳:“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你不是昨天才进的医院吗?”
“我今天出院了。”
陆曜山理直气壮,合十朝周围其他几个和尚打了招呼。
“阿弥陀佛。”
老和尚携小和尚们回礼,显然他们已经在白天认识了,只有盛昔陶无端地站在中间,左右不是。
他将手里的一叠纸递到陆曜山面前:“你到底来这儿干嘛,还有,麻烦给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
陆曜山说:“你刚才不是都看清楚念出来了吗?”
这话答了跟没一样。
“我是说——”盛昔陶加重语气,“你为什么突然给我们寺庙捐款?”
陆曜山:“因为你啊。”
“不是你说如果我给你的佛祖镀金身的话,你就回到我身边吗?”
这话一出口,不等盛昔陶回答,旁边的和尚们顿时一阵倒吸冷气。
盛昔陶表情都扭曲了:“我哪有这么说过?”
“昨夜,三点半,乐水寺门口。”
陆曜山一字一句口齿清晰,还朝他身后的一个小沙弥验证:“是吧,从心小师父?”
“是的。”从心认真地点点头,扯了扯盛昔陶的袖子,“大师兄,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
盛昔陶顿时哑然,他挠乱了头发,回头只能冲老和尚发火。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老和尚眼神飘忽:“陆施主一心向善,我哪儿有推辞的道理?”
他边说边将盛昔陶拽到一旁,压低声音:“再说了,人都把捐赠协议书拿来了,我确认过,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被骗。”
老和尚指的是去年年末,一个外地的土老板大发善心说要捐三万香火钱用以建设寺院绿植,结果树都种下去了,大家才发现老板跑没影儿了。
至今那三万香火钱都未追回,还是盛昔陶自掏腰包付了买树钱。
可现在的情况和之前根本不一样。
盛昔陶一把扯回朝陆曜山傻笑的老和尚:“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敢收他的钱?”
“我知道啊,宝瑞集团大少爷,陆曜山,s级alpha,从小随家里移民英国,还是你从前的未婚夫。”
“放屁!”
话音刚落,只见立在旁边的四个和尚不约而同地望过来。
紧接着,只听大师兄一脸严肃地说:“看什么看,都回去睡觉,几点了?!”
师兄弟们顿时吓了一跳,作鸟兽散,看样子平时没少挨大师兄的训。
然而还剩一位不速之客站在原地没动,盛昔陶见陆曜山平静地搁那杵着,顿时心烦。
老和尚却在他耳边说:“我看他挺靠谱的。”
“靠谱个屁,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大师兄反驳道。
老和尚哼了一声:“我眼睛尖得很。倒是你,你承诺他的那句话过脑子了吗?”
此话一出,盛昔陶表情立马郁闷:“我就是瞎说的,谁知道他认真了?”
老和尚摇摇头:“佛曰: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他说完抽走盛昔陶怀里那叠纸,宝贝似的塞进宽袖里。
盛昔陶着急要抢:“老和尚,你想卖了我吗?”
“怎么能说卖呢,这是合法交易。”
老和尚边说边回头朝陆曜山微笑了一下。
此刻,陆曜山像一只寻回犬一样站在原地,没有主人的命令,既不上前也不离开。
盛昔陶更加心烦意乱了,可一想到协议都签了,而且陆大少爷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估计此刻也不会同意反悔。
于是盛昔陶叹了一口气对老和尚说:“这事改明儿我再跟你掰扯,你先让他走,把山门闭好。”
再对着这个男人,他今晚必失眠。
谁知老和尚面色犹豫:“……大师兄,是这样的,陆施主说他最近要住在寺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