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大力,将他推向轨道。
老头惊心偏身向右倒去,侧着脸摔在地上时鼻尖恰巧擦过铁轨,火车高速驶过的飓风吓得他冷汗岑岑双腿间失禁。
扭头对上了一张淡色如冰痕冷冽的眸子,那人蹲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老头身子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好半天才道:“程——程爷。”
沈陷没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钱一分不少已经给你了,现在是什么意思?”
老头挣扎想站起来,但被沈陷钳着肩膀,微微一用力又趴在了地上,仰头满眼血红。
“难道程爷是这种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人?”
沈陷缓缓叹出一口浊气,目光晦涩难耐。
“不是那种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没人懂他的好,只有我懂。”
老头没听懂,只知道月黑风高自己脸贴着铁轨生死难料。
“程爷,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沈陷慢条斯理道,“你都找过什么麻烦?”
“没什么麻烦,我发誓,我,我就是心里不平衡,平时多骂了您几句。”
“您这么厉害,我敢找您什么麻烦呀?”
沈陷道:“你也是知道的,程爷杀人从来不给理由,一向随心所欲想杀便杀。”
“程爷!”老头声音暗哑,满是祈求。
沈陷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平静淡然无波。
“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块很整洁的布,“来,含着他。”
老头被整得崩溃,破罐子破摔用尽全力挣扎,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
“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羔子,老子以后一定要宰了你,把你的脑袋拿出去喂狗!”
沈陷冷哼一声,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懂背信弃义是什么意思吗,就乱用。”
“乖乖咬着它,我还没想杀你,只是觉得你很吵。”
“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现在割了你的喉让你闭嘴。”
声音平淡却狠戾,眸色暗沉似厉鬼降临。
老头被他镇住了,一时间无言,沈陷缓慢又暴力的将布条塞进了老头的嘴里。
“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陷声音平稳,低声沙哑的声线似自天而降,周围寒冷的空气浮动仿若有形。
“程落没杀你,杀你的人是我,我叫沈陷。”
“你口中的那个程爷,爱我爱的死去活来,所以总喜欢扮成我的样子。”
“他杀的那些人,都是的罪过我的人。”
“我之前不懂事,觉得他是个疯子,但我现在发现,他是个多好的人,我不能没有他。”
“最近我总是梦到他在太阳的背面死掉,他不能死,他要死了,谁来爱我?”
老头的眼睛因惊恐逐渐放大,脸上的皱纹愈来愈深重。
电光火石之间沈陷拔掉了老头嘴上的布条,老头还没来得及闭上的嘴被塞了一把枪。
“吞枪自吻,多适合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赎罪。”
“你走了,世人还会为你安个良心未泯的善名。”
老头的眼瞪的越来越大不能瞑目。
满天星光璀璨,荒原铁轨中老头死在了自己的枪口之下。
沈陷将老头的尸体摆好,枪被擦掉了指纹,塞进老头的手里。
荒郊野岭,罪恶会被掩埋。
此时一点风也没有,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
沈陷看到那片晃动的草,弯腰将又手枪捡起,藏在兜里走了过去。
随着沈陷的靠近,那片草愈发慌张的摇晃。
没等他将草拨开,一个蹲着的人有猛然站起,咻的向后跑去。
杂草太多,起步太慌张,人影被绊了一跤,吧唧一声坐在了地上。
沈陷看到了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还穿着校服,眼睛瞪得溜圆盛满惊恐。
校服的样式沈陷认得,武江市的重点中学,柏文生的妹妹就在那里上学。
女孩吓坏了,哆哆嗦嗦也不说话也不跑,定定地看着沈陷。
沈陷蹲下来和她平视,柔声问道:“你刚看见了什么?”
女孩头摇的似拨浪鼓,“我什么都没看见。”
沈陷摸摸自己的脸,“那你这么怕我,我长的很可怕吗?”
女孩还是摇头,“不,不可怕。”
沈陷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结巴着答:“白,白千迎。”
“千迎。”
沈陷轻轻叫了一声。
“我爸为了我供我上大学,向他贷了五千的款,一年后要我爸还五万,我爸到期没还上,他找人杀了我爸。”
“五千块钱一年滚成五万,千迎,你说合理吗?”
“我只是在报仇。”
或许是沈陷的眸子太过挚诚,眼底隐藏晦涩的不甘翻涌。
女孩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她颤声道:“这个老爷爷经常来这里看火车,我见过他好几次,一个喜欢看火车的人会这么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