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悄无声息,如同黑夜中的幽灵。
抬手抚上了沈陷的脸,一点点描摹着他轮廓。
沈陷被他冰凉的手刺激的微微颤抖。
程落修长的手指突然发力,沈陷白皙的脖子被他钳住。
窒息的感觉从喉间直窜向大脑深处。
程落噙笑轻轻扭动,像是在玩橡皮泥。
他不能呼吸了。
“咳咳——咳——”
沈陷嘴巴痛苦的一张一翕,大股大股冰凉的空气卡在喉头就是进不去。
他快憋死了,像条濒死挣扎的鱼,拼了命企图掰开他的手指。
“阿陷,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程落的声音阴沉似撒旦索命,手上力气更加骇人。
“阿陷,你是我的。”
“怎么能和其他人谈喜欢呢?”
“你怎么这么不乖呢?”
“非得要我给你点苦头吃,你才长记性吗?”
沈陷被他掐得几乎看不见眼仁,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真的快死了。
十几秒像几个世纪,
程落终于放开了手。
“咳咳咳——”沈陷狠狠摔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止不住地咳嗽。
氧气缓缓进入大脑,程落令人战栗的面庞又在眼前聚焦。
沈陷抖着身子怕得往后缩。
他蹲下来,抬手将沈陷圈进了怀里。
沈陷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冷的发抖,他又陷进了冰冷的囚牢。
“你、你个疯子。”
“嘘——”程落按住了沈陷的唇,指腹狠狠的摩挲过殷红禁果。
沈陷眼尾湿润,汗水浸湿他的发。
知道挣脱不了,便认命的躺在程落怀里。
声线都冷的发颤,嗓子嘶哑得像得了绝症,“你刚应该在用力点,直接杀了我。”
程落无言沉默,只将他沾在额前的发轻轻拨弄到后面,吻上了他的额头。
细细密密的吻不断落下,扑面而来的是疯狂的占有欲,血红莲色的眸子里挣扎着得到和毁掉两种情绪。
周遭气息翻涌灼人,脖颈间全是男人身上滚血戾气的味道。
沈陷阖上眸子,没想挣扎。
他太累了,
像一只听话洋娃娃,任由程落摆弄。
“阿陷不是喜欢那个贱人吗?怎么任由我亲。”
程落的唇覆在沈陷的耳上,声线暗哑。
沈陷睁眼,眸光潋滟但平淡如死水无波毫无生气。
“我挣扎有用吗,你想对我做什么,不都轻而易举吗?”
“就像刚刚,你随手就可以把我捏死。”
“阿陷,我不是故意的。”实实在在抱着沈陷,程落逐渐褪下了一身暗沉煞气。
“我可以选择不原谅吗?”沈陷嘶哑的声音疏离又冷漠。
程落紧了紧胳膊,两个人的身子像长在了一起,程落恨不得把他揉了进自己的身体里。
“阿陷别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我会伤心的。”
沈陷悲戚铺面怒目嘶吼,“那我不会伤心吗?”
你偷窥我狼狈的生活时我不会伤心吗?
你掐住脖子冷眼看我挣扎时我不会伤心吗?
你抱着我无视我的意愿亲我时我不会伤心吗?
“你毁了我的生活,你凭什么随随便便毁了我的生活?”
“我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脏的!”
沈陷红了眼眶,一身的筑起的盔甲碎了一地,泪水决堤。
一颗一颗,一串一串。
他捂住脸,无声痛哭。
程落依附沈陷而生,即使菟丝花野蛮生长成阴毒的狼瘤果,到底不过是个沈陷主义至上者。
病态的爱着沈陷一切的不安,恐惧,崩溃。
但如今沈陷真的在他面前溃不成军,他忽然觉得呼吸都是痛的。
鼻翼一张一翕,像姜水刺激辣的生疼。
“阿陷你别哭。”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也不想这么卑鄙的。”
“可你不爱我,你不爱我啊,我、我忍不住……”
“阿陷你是我的命啊。”
程落向来冷漠阴翳的黑眸里染上了不知所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捻过沈陷眼尾的泪珠。
沈陷咬唇不说话,舌头绞得有些痛。
“阿陷我爱你。”
“爱到我的骨骼、血液、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说我爱你。
“你听,你听……”
手指当作利刃,没有一丝犹豫,疯也似捅进胳膊里。|
刹那间,深红的血如决堤的洪水溢出来。
程落搅动着,拨弄着,撕扯着,露出森森白骨。
烂透了的人养了一身苍白如雪骨,骨骼裹血,好像在跳动。
路灯下,沈陷靠在程落怀里。
空气里,充斥着腥甜铁锈味。
沈陷看着这一幕,抽噎梗在了喉咙里难进难出。
两人泡在血海中。血色变幻着沈陷的视野,从深沉的红到近乎黑暗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