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修魔,现在跟着系统修炼是不是也事半功倍了?
念头刚一起,外面有人敲门,是万冰大大咧咧的声音:“流道友,在吗?”
流时跳起来,飞快地把聂萦连花带根须一拢,仓促之间看到茶几上有一个玉瓶插着每日供奉剩下的鲜花,一把拔出来随手藏到袖子里,再把大红花往里面一插,这才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她没敢让万冰进来,堵在门口,还特意把眼睛揉了揉,加深哭过的痕迹,不咸不淡地问:“有事?”
万冰也没有进门的打算,先递过来一块玉佩,倒是件不错的五品灵器,上面还镌刻着莹莹闪光的符咒:“秦道友送你的,她不好意思亲自来。”
流时语带薄怨,生硬地拒绝:“她并没说错话,我不要。”
“嗨,你就拿着嘛,她身家丰厚好东西多。“万冰见她仍是摇头不接,只能把东西收起来,“那你自己去跟她说,正好,华师姐让我们去换一批祭祀用品布置,下一波祭拜的客人要来了。”
“哦。”这是正事,流时不能置之不理,她小心地跨出去,把殿门在自己身后关好,严丝合缝,不给万冰任何偷窥的机会。
聂萦浑然不知流时把她换个地方摆放,全神贯注地进行着修炼,和一开始的疯狂吸入不同,等到大红花的体内灌注满了灵气,修炼就遇到了瓶颈。
大概是她熟悉的修炼方式都是指导宿主,所以自然而然的,脑中构筑成的经脉图也是和人体一样,可她目前是朵有茎有叶有根须的花,人体的修炼循环对她显然不起作用。
聂萦只能停下吸收灵气的步骤,大叶子托着花冠,认真地揣摩下一步该怎么办。
突然,寂静无人的侧殿响起了脚步声,轻悄而敏捷,然后一个人影靠在了殿门上,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进来一位穿着青色衣裙的侍女,聂萦费力地从记忆中十一张长得大差不多的脸上辨认出来,好像是姓何的姑娘。
何姑娘进门之后毫不犹豫,直奔一边的衣柜,抬手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液体,对着里面所有的衣服一阵狂洒,然后掐诀念咒,水分蒸发之际一股淡淡的甜香溢出,再被她用春风决一扫,顷刻消失无踪。
做完这一切,不过三五息时间。
聂萦撑着花冠已经看愣了,朦胧之中又找回了一点身为系统时那些附件里的印象,什么‘栽赃’‘更衣’‘迷香’等等乱七八糟的下作手段。
不过幸好,坏人也不知道她在旁边看着,等流时回来,提醒一声就是。
聂萦正想着,没料到何姑娘转身离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咦’地一声凑上前来,认真地打量着。
有病吧,干了坏事还不快跑,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聂萦一边吐嘈一边屏息静气,竭力装作自己是一朵正经花。
何姑娘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竟然捏着三枚铜钱,扬手一扔,滴溜溜在空中乱转,随即一把抓在手里。
聂萦心里警铃大作,她依稀记得这行为好像叫……卜卦?而且很灵验的!能算出隐藏的东西。
奇怪,她之前认识卜卦很灵的人吗?
也不知道卜出了什么结果,何姑娘脸露迷茫之色,但马上下定决心,一把抓起聂萦的花冠,拔腿就跑。
两片大叶子随着她的动作在风中摇晃,聂萦都惊呆了:干啥啊!栽赃还带抢劫的?
何姑娘出了殿门就把大红花兜在了袖子里,一口气跑出了很久,聂萦才重见天日。
此时已经到了侧面的山峰,何姑娘一手拎着大红花,另一手再度掏出铜钱,又卜了一次,再度面露疑惑,自言自语地说:“看不清?不应该啊!”
她自幼便有隐隐约约的通感之灵根,家中长辈悉心栽培,若不是因为要来神女峰,她早就该闭关精心修炼以卜卦之术入道,但就算如此,以她的能为,也不至于连一朵花的来龙去脉都算不出来。
“也罢,反正大致知道是个变数,只要扔得远远的应该就没事。”何姑娘思考一番,随手一揉,将大红花连枝叶带花冠揉成一团软烂,扔到了地上又踩了两脚,拍拍手,若无其事地走了。
等她离开很久,天都黑了下来之后,聂萦才腾地一声,从草丛里跳出来,龇牙咧嘴地舒展开被揉成残枝败叶的身躯:“哎呀,疼!疼疼疼!”
这尼玛十二侍女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她原来还以为流时不正常,其实流时除了被欺压狠了非想当仙尊夫人之外,还算是最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