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城的老百姓指着头顶惊呼:“看流星!”
“流星又飞回去喽!”
道友驱使飞舟,不紧不慢地来到被反弹得晕头转向的仙盟来人身边,同情地啧啧有声:“这位道友……你不知道凡人界皇城有天道庇佑,禁止飞行的吗?”
“不对啊!”仙盟来人是个剑眉星目的俊秀青年,他飞快调息完毕,诧异地问,“情报上明明说有人联通魔修篡权夺位,人间皇权动荡,无有真龙在位,结界早就应该破了。”
飞舟上的道友更加同情他了:“不是,你刚才被撞成那个熊样,有没有结界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俊秀青年一时羞恼,冷笑着反问:“你又是何来路,为何在此探头探脑?”
“仙盟发布勘察任务,我接了,怎么的?“飞舟上的道友也是金丹大圆满修为,回答毫不客气,向下一指,“我看都是胡说,此地明明政通人和,百姓乐业,龙气清明,至于你说的什么篡权……谁当皇帝跟我们仙界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
他运笔飞快写好汇报,指尖一搓,无风自燃,消息已经回传仙盟,转身驱使飞舟飘然而去。
俊秀青年咬着牙,不死心地在中京城上空飞了一圈,不见此地的仙门代理人出来迎接,心知不妙,掐诀念咒了一圈也没有收获,正要悻悻而归,突然神识里接收到一道微弱至极的呼唤:“救命……救我……仙界叛徒谢玄素勾结魔修,杀害满门至亲,滔天血案,有违人伦……”
聂萦回到魔界老家的时候,江小皮黑衣黑裙,面目森然的站在宫殿门口,手中阵牌飞舞,凡是被她布置在阵法中的魔修们无不战战兢兢,拼命地跟着地面闪烁的符咒之光跑动。
她甚至都没时间看聂萦一眼,敷衍地招呼:“尊上安。”
“阿左,这就是阿右,我给本门找的右护法,以后你们要多亲多近,通力相助。”聂萦故意介绍白玉雪。
江小皮阴森森地问:“右护法啊?够不够本事在我们魔界哦?”
说着她总算屈尊把头转过来看了一眼,嫌弃地说:“眼睛还用纱蒙着,该不是瞎子吧?尊上你真是什么人都往家捡。”
说完,她冷哼一声,又扭过头去专心掐诀。
白玉雪刚才被她这一身黑的装束弄得心里酸涩,但江小皮一张嘴又气死人,他只好向前一步,低声说:“皮姐姐,是我。”
江小皮伫立不动,突然殿前奔走布阵的魔修们惨叫连连,脚下本该是平地的地方突然腾起火焰,魔气冲撞阵法,发生连环爆裂。
“呔!”聂萦眼疾手快,招出血云旗吸收紊乱的魔气,才避免了更大的乱子。
江小皮尖下巴绷得紧紧的,手忙脚乱地收了阵法,终于回头看了一眼,从那张被帷帽遮蔽的脸上辨认出白玉雪的五官轮廓,恨声说:“小孩子裹什么乱!这哪里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玉雪刚要开口,被聂萦打断:“阿右是有苦衷的,来,把你长高的秘密跟左护法好好说说。”
看着阶下皮糙肉厚的魔修们并没有太大损伤,聂萦放心地点点头,跃身而上顶层。
谢玄素早就感知了她的气息,站在顶层露台等候,面带微笑,声音里却隐含委屈:“大师姐,你不是说接个人就回来吗?”
“世事无常啊。”聂萦多少有些心虚,“我还替你尝了尝当皇帝的滋味,你不介意吧?”
谢玄素失笑:“我一身皆是大师姐所赐,何来介意,不过,什么是当皇帝?”
聂萦飞快地把事情讲了一遍,谢玄素注意听完,第一时间发问:“那个谢安然哪里去了?”
“事后打扫战场,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大约是跑掉了,他可真命大。”
谢玄素叹了口气:“应该斩草除根的。”
聂萦不以为然:“区区谢安然,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九幽老儿已经完蛋了,接下来我们把魔界清扫一遍以绝后患。”
“大师姐。”谢玄素轻声说,“我怀疑他不仅和魔修勾结,只怕还和仙盟中人有所交易,他活下来会对我们不利。”
聂萦失笑:“能有什么不利?难道仙界会为了一个谢安然来攻打魔界?”
话还未说完,两人同时感应到一股强大无匹的剑气从东而来,明明人还未至,皮肤上就感到了凛冽之意,寒毛直竖。
隔着千里之遥,一个声音却在殿外轰然响起:“叛徒谢玄素,滚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