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注意。”她头上传来凌绛苏凉凉的声线。
她耳尖泛红,“啧”了一声:“知道。”
却不知他侧身过来的笑容愈发扩大,格外明艳照人。
*
盛荷蓱的人马没过几日便抵达京城,她十分拉风地一个飘移停在城门口。
风舞沙扬,吹得摄政王的衣袂翩飞。
摄政王:……
前来城外围观的民众被这从未见过的场面震慑到,发出阵阵惊叹。
“哇,这是从哪儿来的稀罕玩意儿,从来都没见过。”
“你消息可真过时,风翥岭里头宝贝可多着,我让家仆特意去他们那儿采购了不少好东西,别说用着那是真不错。”
“你们在讨论啥呢,我瞧着这黑绿箱子也漂亮得很,可比马快多了,刚才在远方望见,一溜烟就到了城门口,真厉害。”
“不知道这东西能买不,到时候找人跟风翥岭的攀攀关系,咱也买它一个回去……”
摄政王听到属地子民如此夸赞一个外人,脸不禁黑了几分,但在盛荷蓱与戴着面具的凌绛苏下车时,又换上一副随和的笑脸。
但在头一次见到盛荷蓱之时,却也被她的容色晃了眼,口中皆是溢美之词。
她将各种贺礼奉上,一行人客客气气和和美美地进了城。
盛荷蓱嘴上夸赞着京师气派,心里头却想着不过如此,不过也是受限于科技,不似她基地中早已建起颇有古韵的高楼。
跟着她一同进京的士兵们在凤翥岭时常听人说京城多好多好,百闻不如一见,房屋街道如此简陋,怎会连他们最穷的县城都不如?
但他们皆是明事儿的,自然知道去别家做客不能失礼,无法将心中疑惑诉说,便紧绷着一张脸。
摄政王侧目而视,瞄到凤翥岭的士兵们眼神从不在八巷九陌停留,心下暗中赞许,果然皆是好兵,对于如此繁华的京城面不改色。
殊不知他们只是见惯了凤翥岭的富丽堂皇,对其他的无感罢了。
皇宫倒也不如她想象中似紫禁城一般的华贵,可以看出各处皆是雕梁画栋,或许是战事吃紧,宫中竟有些尚未来得及修补之处。
盛荷蓱被安置在某处行宫中,宴请百官,她请觐见天子却被摄政王以天子不喜生人而婉拒。
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心道反正她手里多的是机器鸟,派出去一探究竟便是。
行宫很大,盛荷蓱饶有兴趣地在里头逛了一圈,东走走西溜溜,想要去逛御花园时却被宫女拦下。
她遗憾地远眺一眼遂离开,转眼间便到了晚宴之时。
既然要吃席,盛荷蓱亦不曾带过多的人马,轻装上阵,蝉衫麟带下穿着刀枪不入还防弹的全身防护服,指头上的戒指则能辟毒。
全副武装打扮完毕,她款款踏入宴席中,除去她本人与携着的几位女护卫,座上清一色男子。
她的位置旁边便是平南大元帅,两人已见过多次,且生意往来较多关系还算不错。
至于北面的阳炎堡堡主,他们头回见面时还瞧不上盛荷蓱,觉着小姑娘家家的能成什么气,结果暴脾气的盛荷蓱直接拔枪,子弹擦过头发时散发出焦味,而他身边的护卫却全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才认怂。
虽然是马贼出身,但阳炎堡堡主还是相当珍惜自己的小命,况且要打起来他并没有十足的胜算能将凤翥岭攻下。
面对一个打仗胜率高达九成的势力,堡主可不想自己辛苦攒下的家底一朝被人给扬没。
盛荷蓱十分大度的不跟他计较,转而友善地同他商谈起两方的贸易来,堡主只得腹诽,吃亏的又不是她自然大度。
但凤翥岭那小姑娘领主口中所言的数额却极为诱人,在她的口中金山银山仿佛近在咫尺,只要他签下贸易协议。
堡主差些被盛荷蓱带进沟里去,但他掌权北面多年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却还是同意了双边贸易,唯图利一字而已。
盛荷蓱望向宴席中最高位,摄政王正居中央,安然接受百官敬贺,当真是把自己当真龙天子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被自家御林军统领追击,窝囊地龟缩在宫殿中,扮家家酒似的真龙天子么?
斜视侧方,见阳炎堡堡主与平南大元帅神色中闪过一丝不虞,旋即隐没。
繁琐的社交礼仪过后,终于进入正题。
摄政王直起身躯,慷慨激昂地发表了一长串的言论,大抵是自己身为天子近臣多年,扶持正阳国多么多么不容易,又贬低了一番凌阴侯,明言此人劣迹斑斑德行有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