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心里循环这句话，将打湿的棉签向王十二嘴边伸去。
棉签离王十二嘴角越来越近，近到李倩明甚至能感觉到王十二温热的鼻息，触到她透过衣服传来的温度,热乎乎、暖融融的,像是一只温和亲人的动物。
不、这不是动物,这是个人！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被这个发现惊得心中一颤，几乎就在瞬间,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呼吸也不由自主变得急促起来。
从没有哪一刻，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让李倩明清晰地意识到——王十二不是直播间里活蹦乱跳的影像，不是网络上拥有巨大流量的符号，不是高高在上的英雄，她是一个人，一个有温度、会呼吸的人！
她才发现自己从未如此认真地打量过王十二，哪怕她每天都在看星海直播间，哪怕她每天都要来给王十二按摩，可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王十二的嘴唇很薄，抿起来的时候带着莫名的倔强，脸上还带着嘟嘟的婴儿肥，这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正在使性子的青春期少女。
是啊，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只比自己儿子大两岁，而比起自己家只会撒娇，每天如同小狗一般叫着“妈妈”、“妈妈”的孩子，王十二承担了太多太多。
她从小父母双亡，不得不小小年纪独自生活，后来又被迫成为文明试炼的试炼者，在修仙界历经艰难险阻，然而她始终是笑着的，懒洋洋地笑，惫懒地笑、赖皮地笑、自信地笑。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笑容，让人意识不到她才十八岁，奔闻由南几声五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王十二太坚强了，太无所畏惧了，以至于人们都忘记了她的年龄，以至于人们无法容忍她的任何缺点，只将所有对超级英雄应该有的期待加诸于她身上，指望她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地球所有人的命运。
而此时此刻，她正在杀死这个年轻鲜活的、十八岁的、英雄的生命。
棉签搽上嘴唇的瞬间，李倩明开始流泪了，浑身肌肉不由自主抽搐了起来，如同一个发病的癫痫患者，连牙齿都在磕磕打着抖。
“那里的居民也太倒霉了吧。”Rita感叹完不经意一转头，就发现了浑身颤抖、满脸是泪的李倩明，她脑中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几乎目眦尽裂：“住手，你在做什么？”
那声音凄厉而高亢，像是将死之人才能发出的最后嘶吼。
这时，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被这叫声惊住，“嘭！”病房的门在一瞬间被撞开，十几个保镖刹那间冲了进来。
李倩明手一抖，水杯顿时滑落到地上。
“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几乎流逝了所有力气，颤抖着蜷缩到了地上，甚至连一句完整地话都说不出，只会重复地喃喃着这两句话。
*
机场里。
“前往Y市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AS543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抓紧时间从5号登机……”甜美的女声回荡在机场大厅。
周明明眼睛还黏在手机上，凭着本能拿着行礼往向五号口走去，只见手机里，王十二面对个宗门给出的诱惑毫不在意，而是放出了自己要开宗立派的豪言壮语。
“好！十二牛逼！”周明明笑着给王十二打call，“嘭！”忽然她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啊！”周明明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道了个歉，然后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外国男人，无论是满脸的络腮胡，还是高耸而凶恶的眉骨，无不显示出他的不好惹。
男人只用冰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去，接着，周明明才发现，他后面还跟着四个同样膘肥体壮的外国人。
“惹不起惹不起。”周明明撇撇嘴，往后缩了缩，低声嘟囔地抱怨着。
来到五号登机口后，她又看到了那五个外国男人，不由在心中疑惑，这架飞机是飞Y市的，而Y市作为西南地区的落后城市，又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工业、旅游业，这群人去干嘛呢？
不过这疑惑也就是一闪而过而已，很快她的眼睛又挂到了手机上，管他那么多呢，还是看王十二有意思。
飞机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周明明隐约听到“The……failed.Start plan B”。
“啊！”
“你们要干什么？”
突然，周围就响起了乘客的尖叫声，不明缘由的周明明探头往前看去，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