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这么疼吗?”
女护士吓了一跳。这是谁把这个小帅哥的痛觉神经忽然打开了?
梁渡悄悄瞥了一眼门外走远的人,欲哭无泪:“不是啊,”
“一直都很疼来着。”
女护士放下棉签,明白了什么,笑笑:“在朋友面前还挺讲面子。”
算不算朋友他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因为要面子。
“只是感觉……”
梁渡拭去额角的冷汗,无力地躺在椅子上:“不能让他知道我很疼。”
下一瞬,他弹起来。
不确定地用手指比划了下:“姐,那个方向是洗手间吗?”
是才怪。
如果真的是,只能说陈余南这个厕所真的是上到了地老天荒。
直到护士姐姐给梁渡包扎完开完药又讲完所有注意事项,他还没完。
梁渡在休息厅坐了十几分钟,手臂上用来冰敷的冰袋都快化了,终于等到陈余南完事回来。
结果他还很诧异:“你这么快?”
梁渡:“我等半天了。”
陈余南:“那你不打我电话?”
梁渡:“我有你电话么?”
陈余南沉默两秒,冷笑:“你这要联系方式的手段还挺高明。”
梁渡看了他一会。
终于没忍住,叹气:“陈哥,你为什么又要回去一趟。”
陈余南下意识:
“我有病我回去干嘛?”
梁渡舔了舔嘴唇,完好的那只手晃了一下手机:“那个,其实刚才罗阿姨打电话给我了。”
“你到底……”
他咳了一声,问,“为什么要回去打罗骁一拳啊?”
陈余南:“………”
就在梁渡以为这个人一个字也不会说的时候,陈余南忽然弯腰。
食指抚上脸颊的温热触感,伴随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凛冽气息——
“他不是也打了你一拳吗?”
陈余南在梁渡脸颊一处轻易不能看出的淤青上一摁,凉凉道:“我帮你打回来了,你这次要拿什么抵消?”
再加跑腿几次?
给点钱?
还是……
梁渡疼的眉头一跳,抓着冰袋的手改去抓陈余南的手腕。
“欠着吧,陈哥,”他抬头笑笑,“我有良心,这个真抵消不了。”
“知道就好,”
陈余南啧道:“冰,别碰我。”
“那也是你先碰我的。”梁渡坏心眼地去摸老虎的脖子,被老虎一爪子拍回去。
男生的友谊有时特简单,谁帮老子打架,谁暂时就是兄弟。
正没轻没重地闹着,给梁渡包扎的护士姐姐刚巧路过,连诶了三声:
“那个谁,你别欺负病人啊!”
她这么一喊,附近坐着的站着的男女老少通通望了过来。
“哎哟,这是怎么了?”
“………”
陈余南浑身一僵。
他的手还抓着梁渡的衣领,生硬地维持着一副要揍人的姿势。
“没欺负,没欺负,”梁渡双手举过头顶,一边忍笑一边挥挥手:
“在开玩笑呢,别看了。”
“都别看了啊。”
声音之大,生怕大家真不看了。
更何况——
他自己才是看得最起劲的那个。
梁渡就仰着头,眼见着陈余南的耳朵一点一点燥红了,怒瞪着自己。
害羞了?
陈余南,那位趁上个厕所的时间飞回罗家堡给堡主一拳的顶级刺客……这是害羞了?
不得了不得了。
再看几眼。
“你他妈——”
梁渡实在忍不住,只好一边笑一边闭眼求饶:“我错了,陈哥。”
陈余南推开他,冷脸坐着。
护士姐姐喊完才意识到误会,拍拍陈余南:“不好意思,错怪你了。”
“不过弟弟啊,闹归闹,你还是要小心点你朋友的手臂,他呀,也就是在你面前能忍……”
她捂嘴一笑:“刚才你一走,他都差点疼哭了呢。”
小姐姐施施然离开。
如果此时有背景音的话,那应该是:Double Kill(双杀)!
梁渡:“………”
周围人来人往,也不知谁先咧嘴的,然后两人就都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笑累了,通通大刀阔斧坐在休息厅的蓝壳椅上,活像刚打完群架叼着根烟的不良青年。
“陈哥,”梁渡叫了声,“如果罗骁以后找你麻烦的话,我就……”
“你就哭?”
梁渡小声地“靠”了声。
“不是,”
话音一转:“我就找他麻烦。”
“瞧把你能的,”陈余南挑眉,“怎么着,你还会打架不成?”
“我一般不打架,陈哥,”
梁渡笑了笑:“我靠脑子。”
“……年级第三挺狂啊,”陈余南嗤了一声,“你能干什么?”
梁渡说:“我录音了。”
“书房那段和罗阿姨打电话那段,你刚才离开的时候我都听了下,证据很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