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陷阱(127)

可梁渡分明一点表情都没有,出手却还那么毒辣,哪怕见血了也没有任何反应,冷静到可怕。

“你要干嘛?”

“别、别过来………”

那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在梁渡的盯视下自己腿竟然软了。

噔、噔。

梁渡面无表情地垂头看他,棍子在地上点了点,然后猛地举高——

“别打了。”

几乎在地上的人抱头惊叫的瞬间,陈余南勉强伸手按住梁渡,声音已经有些无力了。

梁渡漆黑的瞳孔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目光移向他的肩膀。

“痛吗?”他问。

“废话。”陈余南缓慢地闭了闭眼。

“那我也让他痛。”梁渡低喃,踩住那人的手,重新举起棒球棍。

“够了,”陈余南额头疼出一层细密的汗,喘了会气,“我他妈嗓子都说哑了,你怎么就……”

“一点都听不进去呢?”

梁渡目光闪烁,旁眼看着摇摇欲坠的陈余南,低声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声音太轻,陈余南仿佛没听清一般,有些乏力地阖上眼。

梁渡终于还是上前去扶他,扔掉手里的棒球棍,周围的人纷纷趁机跑掉。

陈余南轻轻挣开梁渡,体力不支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坐靠在墙上。

“我背你。”梁渡蹲在他旁边。

陈余南垂着脑袋瞥了他一眼,苍白的唇张了张:“不要。”

“那你要谁背,张培培吗,还是警察?”梁渡平静地问。

“随便。”

除了梁渡,随便谁都可以。

梁渡沉默了一会,最后问他:“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陈余南被汗水沾湿的眼睫垂下,低低地“嗯”了声。

梁渡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刚走两步,裤脚却被身后的人轻轻拽住。

“怎么了?”他低头看去。

“你不是说不听我的吗?”陈余南后脑倚在墙上,疲惫地看着他,“那我说不要的时候,你应该理解为需要,我说随便,就是没办法随便。”

“而我说讨厌,你就不能理解成………”陈余南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皮也越来越沉,“不讨厌吗?”

梁渡原地静立一会,随后弯腰半跪在陈余南旁边,手掌抵住他歪下的脑袋,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我知道。”梁渡说。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可陈余南对此毫无反应。

“不讨厌……就是喜欢吧。”

终于,在某个时刻,梁渡的目光柔和下来,他亲了亲陈余南的额头和眼角,然后又弯腰在他耳边呢喃:

“对不起,我一直装作不知道。”

不仅是过去,甚至在未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梁渡可能还要继续像现在这样,装得若无其事,无知无觉地活着。

直到他不再生病的那天。

直到他的脑海里不再充斥着把陈余南绑起来,把他周围的人赶走,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他纠正这些可怕的念头之前,在他伤害他之前,他只能和陈余南维持着这种忽远忽近的关系。

因为如果不那样的话——

梁渡把陈余南背起来,肩膀让陈余南的下巴垫着,声音散在风里:“如果不那样的话,你的人生会因为我变得很悲惨的。”

就像梁则行的人生曾经被钟蔓毁得一塌糊涂那样。

.

.

钟蔓是梁渡的生母,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

在结婚之前,就连梁则行也不知道她患有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

起初还不明显。

梁渡偶尔夜里转醒,会看到她拿着一部手机,目不转睛地翻,有一次她似乎察觉到了梁渡的视线,几乎是马上凑到梁渡的面前,

“宝宝?”她轻轻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那样的钟蔓,闭着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那时她白天还很正常,只有到了晚上才偶尔一个人坐着,自言自语。

后来梁则行的公司处于上升期,常常忙得不可开交,有一天吃晚饭时他又说今晚不回家了,钟蔓打完电话,忽然问梁渡:“你爸爸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的眼睛很茫然:“为什么有了你之后,他还是这样呢?”

梁渡想了想,从椅子上下来,跑过去抱她:“妈妈,没关系的,爸爸只是太忙了,何况你还有我呀。”

“你有什么用?”钟蔓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就回房间去了。

意外的是,那晚明明说好不回来的梁则行竟然回家了,钟蔓雀跃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去门口接他。

“小渡呢?”梁则行却一脸担忧地问,“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钟蔓一愣:“什么伤?”

很快梁渡从她后面也跑过来,带着哭腔说:“爸爸,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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