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是狗不重要,活着无愧于天地就好了。食君禄,替百姓谋福祉。入朝前,我想做的都做到了。”
“你觉得我是是狗,因为道不同。我是女子,站在朝堂上,与男儿不同。我付出的努力更多。”
“我相信你有今日,付出的努力也更多。可惜了,你的路被我断了。”
邵循说话的语气很慢,没有逼迫,更没有催促,亦没有威胁,就像是说些家常话。
这时,皇后匆匆跑了回来,一身湿漉漉,手里提着洗干净的鸡。
邵循皱眉,女子同样看着皇后:“是你将我掳来的?”
皇后没理她,找了根棍子将鸡穿了起来,置于火上,“你们说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邵循旋即抬首,望着女子:“你有一夜的时间考虑,天明之际,你的下属就会发现你不见了,届时,我们设下陷阱,等着他们来找你。”
皇后突然抬首,问女子:“他们知道你是女子吗?女子在军营里的威慑力不如男子,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你说会不会很精彩?”
邵循皱眉,拉着皇后到一边,“你怎么没说她是女子?”
“你自己看不出来?”皇后纳闷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呀,不信的话,你扒了她的衣裳自己看。”
邵循:“……”
“如何看出?”邵循压低声音耐心询问皇后。
皇后指着自己的脸,又指着女子的脸,“你看脸呀,脸不一样呀,她没有、没有男人的喉结呀。”
邵循回头去看女子,确实没有,“军营里的人为何没有发现呢。”
“我怎么知道。”皇后也是爱莫能助,“你接下来怎么做?”
邵循摇首:“暂时没有主意。”
皇后回去继续烤鸡了,火焰扑在鸡肉上,很快烤出了油水。
她问邵循:“你吃辣吗?”
“我不吃鸡,您自己吃。”邵循摇首,冥思苦想,想不到如何突破女子的软肋。
皇后见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酱料取了出来,全都涂抹上去,不忘说道:“邵大人,你去睡觉,我来守着她。”
女子被绑住,动不得,看着面前的少女不断翻转着鸡身,“你是谁?”
“你是谁?”皇后学着她的语气反问她。
女子眸色锐利,“你先回答。”
“好啊,我叫长明。你是谁?”皇后头都不抬,专心烤鸡。
女子终于动了动嘴唇,“顾寻,寻找的寻。”
“你也姓顾啊。”皇后诧异,舍得抬首看向女子,“你是京城顾家的人?”
邵循没有说话,相比较她的提问,皇后的问话,顾寻没有那么抵触了。
“不是京城顾家。”顾寻否认了,眼神转向其他地方。
皇后追着她的眼睛去看,“你说谎,你就是京城顾家的,你说话的时候心虚看向其他地方。你是顾家哪房的女儿?”
顾寻不肯与她对视,“你管那么多做甚。”
皇后看着她失措的模样,想起民间狗血话本子,好奇一句:“你是不是顾家外室的女儿,我想想是不是太后在外生的女儿。”
“长明,不可乱说。”邵循忍不住打断皇后的话,太后为尊,岂可胡言乱语。
皇后眯眼笑了,“民间话本子就是这么说的,反正她是顾家的女儿,也是老相识嘛。”
她说着不忘去转动鸡身,看着滋滋冒油的烤鸡,没出息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你们聊,我去吃鸡。”
皇后提着鸡坐回到角落里,也不再追过顾寻的身世。
顾寻望着她,想起那句‘也是老相识嘛’,故意随口问道:“她是京城顾家的女儿?顾长明?”
顾家没有一个叫顾长明的女儿。
邵循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说起了养兵一事,“这么多的兵马,一旦暴露出来,你们谋逆一事,板上钉钉,不仅你死,顾家也会死,那么多条人命。”
“顾家生死,与我何干。”顾寻收回视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太后会死。”邵循说一句。
顾寻不上当,冷笑回她:“她是太后,你说死就会死?我们也不会让她死的。”
“那你承认你们听从太后的吩咐在皇陵屯兵。”邵循含笑。
“你、故意套我的话。”顾寻恼羞成怒,死死盯着邵循,“待我出去,你会死的很惨。”
“不会的,她不会死的可惨,我在她身边,死的会是你。”
不省心的皇后坐在角落里还要插上一嘴,她晃着手中的鸡翅,眉眼如画,不拘小节的性子让她的看上去像是潇洒的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