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徘徊一阵,不知如何选择,一咬牙一跺脚,悄悄捏了个法术,都带走。
明珠收入囊中,不过眨眼的功夫,长明抬脚就要走,却见承桑意自她来后,动不动一下,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不亲征就不亲征,何必这么唉声叹气呢。”长明复又坐了下来,偷了人家东西,好歹要待会。
承桑意眼睑一片乌青,肌肤雪白,显得长发乌黑,人像是被抽去了精力一般。
“你说你那么要强做什么,坐在宫廷多舒服,出去打仗就要风吹日晒,值当吗?”长明暗自出声,伸手摸了摸承桑意的鬓发,“该低头就得低头,何必如此想不开。”
“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长明得了明珠,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跨过门槛,看到碍眼的朝臣,气就不打一处出,站在门口就想骂人,想了想,还是各扫门前雪,不管承桑意的事情。
走过宫门,照旧去当铺换了一千两银,欢欢喜喜地将自己喜欢的床买了回去,她注意到二楼摆了一间白玉床,心中一动,问掌柜:“那张床多少钱?”
“小娘子,您可买不起,那是我小店的镇店之宝.”掌柜打哈哈,眼睛比脑袋还要高。
长明意识到自己的贫困,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走出门的时候,她还是人忍不住上前看了看。
掌柜见她执着,好心道:“这张床从我的祖父就传下来了,听闻有百年时间了,曾是宠妃的床,价值不菲呢。”
“那么贵,得多少银子。”长明揉揉自己的眼睛,白玉无价不说,床又是这么大的,确实不可多得。
罢了,买不起。
看一眼是一眼。
店家伙计将床送去新宅,邵循拿了两床被子过来,又买了些吃食放在屋内。
长明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邵循掸着屋内的灰尘,好奇道:“你怎么不高兴?”
“我瞧见一张玉床,我很喜欢,你说,我想买,但是好贵呦。”长明睁大了眼睛,伸手与邵循比划,“我想说,那么大的一张床,可以睡上三四人了,有百年时间了,你说京城内怎么没人买呢。”
“许是买不起,又许是觉得不划算,梨花雕刻的床也是不错了。你瞧你的床,大又宽,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邵循被说笑了,“玉床无甚用处,就是看着好看罢了。你别惦记了,睡多了腰疼。”
“你说腰疼,我想起了承桑意,她今日在大殿内闷闷不乐的,是被朝臣欺负了?”长明豁然提起承桑意。
掸尘的邵循停下来,“我说腰疼,你怎么就想起陛下了,陛下今日腰疼吗?”
话风有些变了。长明心虚地笑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了,她还会亲征吗?”
“会,已经在监国大臣了,粮草也在准备中,朝臣跪谏也是无用,陛下是去打仗,又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出去了,百姓也会更爱戴陛下。”邵循望着少女,眼中透着疑惑,长明没有说实话。
这个‘腰疼’必然是有故事的。
邵循想问故事,长明走到角落里提起一坛酒,大步走来。
想起昨夜的事情,邵循忙说道:“我今日要回去陪母亲吃饭,你自己喝,我先走了。”
“你走什么呢。”长明意外,一坛酒罢了,值得大奖小怪。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略显寂寞。
她将邵循带来的吃食打开,都是些肉,今日换成烧鹅了,她撕了鹅腿咬了一口,想起承桑意,索性提着就带着烧鹅入宫去了。
紫宸殿前的朝臣都散了,空空荡荡,只有巡视的禁卫军在走动。
翻入大殿,通明灯火下,女帝还在批阅奏疏。灯火下的女子,身形坚毅,眉眼不动。
长明走过去,选择在台阶坐下,捧着酒坛就喝了一大口酒,口中嚼着鹅肉。
不知过了多久,酒喝了一大半,烧鹅也没有了,殿门打开,走进一宫娥。
她抬首看去,宫娥低头走来,手中捧着一盏茶。
宫娥慢慢走近,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她走过去,歪着脑袋看过去,呦呵,是容晗。
长明嘴角含笑,觉得有意思,索性跟了过去。
容晗将茶放在女帝跟前,停顿了两息,而后,慢慢退出大殿。
她意外,就这么走了?
或许,承桑意将容晗收入紫宸殿了!
人走后,长明坐回到台阶上,一口酒一口肉,殿外徐徐关上。
眼看快到子时,酒空了,脚下摆了一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