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时喜欢养白狐了?”院正被女帝拉至龙床前, 仔细端详床榻上的小小白狐,“臣只会给人治病, 白、白狐,不行。有外伤吗?”
“外伤,并无外伤。”承桑意否认,白狐浑身雪白,皮肤无暇,除了几滴血迹,并无伤害处。
偏偏就是不醒,多半是内伤。
院正连连摇首,“臣不敢治。宫里有兽医,您试试?”
“滚。”承桑意冷了脸色,转身遮住院正的视线,面露不愉,看了女官一眼,女官便走上前将请院正离开。
院正被莫名骂了一句,侧身又看了床上白狐一眼,说道:“陛下,真的,太医院都不擅长。”
“院正、院正,您回吧。”女官上前拉着院正,“您回去吧、陛下不高兴。”
院正被匆匆找来,生拉硬拽拖出寝殿。
殿内明灯通明,龙床的白狐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承桑意也拿不准。
她坐在榻沿,揪揪白狐小肚子,“你想不想吃肉,兔子肉?”
没反应,眼睛依旧闭着。
承桑意有揉揉脑袋:“长明,出烤肉吗?羊肉兔肉都可以,老虎肉吃不吃?”
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承桑意也是无奈,肉都哄不醒了。
思衬半晌,她决意说个谎,“长明,邵循被抓入天牢了。”
好吧,还是没有反应。
承桑意想不出办法了,低眸看到指尖上的伤口,想起方才在长巷子里,白狐是嗅着她的血味来的。
简单思考后,她找来匕首,再度划破指尖。
匕首划破肌肤,空中弥漫着血腥味。
承桑意将划破的手中递到白狐的嘴边,白狐嘴角动了动,下意识去吮吸指尖的血。
不像是睡觉,像是昏迷了。
承桑意等着白狐喝饱,自动松开。
等了片刻的功夫,白狐脑袋一耷,翻身睡过去。
承桑意:“……”
承桑意盯了半晌,指尖戳戳肚子,白狐扭了扭身子,朝一侧挪去,显得有些不耐烦。
“躲了?”承桑意又将白狐提了回来,再度戳了戳肚子,“你醒了吗?”
白狐翻身,四肢腾空,眼睛闭着,像是装死。
承桑意心情后了许多,凑近去看:“你会不会跑?”
“朕要不要找只笼子关住你?”
“经历过这么多事,你还是不长脑子,打架就打架,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报仇又有何用,匹夫之勇。”
无人回应女帝,寂静的殿宇就剩下女帝喋喋不休的话。
唠叨半晌,承桑意要走了,几日积累的奏疏摆在大殿内急等着处理。
承桑意走了两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装死的白狐,心一横,将之抱了起来,“去大殿。”
半夜三更,一人一狐坐在龙椅上,承桑意批阅奏疏,白狐闭着眼睛睡觉。
晨起朝会上,听着朝臣叽叽喳喳的声音,白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会结束,承桑意也没有离开,留下几名朝臣说话。
一直到黄昏时分,小朝会才结束。
承桑意没有急着离开,手中摆着一份军报,边境开战了,北凉过关,挑衅我朝。
她看了一眼军报,又盯着缩在龙椅上的白狐,而后拍拍狐狸的脑袋,沉默不语。
合上军报,她顺手捞起白狐,抱入怀里,道一句:“朕带你去看戏。”
白狐:“……”
龙辇颠簸半个时辰,来到上林苑,虎啸声传了过来。
迷迷糊糊的白狐猛地睁开眼睛,耳畔传来女帝的声音:“老虎打架,爱看吗?”
白狐继续缩着脑袋,闭着眼睛打瞌睡。
突然间,温暖的怀抱被一张冰冷的几案取代,白狐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笼子里两只老虎被放了出来。
一白一花两只老虎碰面就打了起来,你来我往,虎啸声不绝。
白狐扭头看着兴致勃勃的女帝,像是看傻子一样缩住了脑袋,继续闭眼睡觉。
须臾后,承桑意捏着白狐的脑袋,迫使睁开眼睛,“不好看吗?那给你看兔子打架?”
老虎们扑在一起,爪子狠狠地拍在对方的脑袋上,白狐猛地缩了下,爪子拍开承桑意的手。
有病啊!
几日不见,病得不轻,开始折磨老虎了。
承桑意揉着白狐的肚子,白狐又是一巴掌,突然,一声虎啸,白狐被吓得抖了抖。
承桑意笑了起来,托腮盯着白狐:“你是不是伤得太重了?”
白狐背对着女帝,给她留一个骄傲的小背影。
“长明,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
“长明,你点头或者摇头,不然朕会以为朕找错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