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皇位传给了彰华之子, 平日一般都是他与彰盼一起商议国事, 自此以后岁岁年年, 大雁城海清河晏,国泰民安。
三年后的四月的艳阳天, 朗天澄清,昭阳将军府中, 萧景千攥着花颜的手,眼神从始至终没有从花颜的身上移走。
“她已经睡了半月有余了,到底花颜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哥,我好想她。”萧景千无奈地说道。
萧棠双手抱臂,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无解之题,只能说是她什么时候想要醒过来才能醒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明好不容易把花颜从鬼门关拉回来,没有了木偶作为依托,花颜醒来的时间变成了未知数……
当时为了救下萧景千,花颜用千机丝把自己的命和彰无咎的命联系在了一起解除了萧景千和花颜的联系。现在萧景千也不会受到画骨痛楚了,可是换来的只有花颜持续三年的昏睡。
他们也曾经给花颜请过整个京畿最好的太医,太医却都摇摇头,说花颜护住了心脉,已经并无大碍,但是心中有郁结未解,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从未昏迷不醒。
萧景千喃喃道:“她想要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醒来么?”
眼看着萧景千悲伤欲绝的模样也不是个事情,萧棠忽然一拍掌:
“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你要不要听。”
萧景千怔怔地回头望着他:“什么好法子?”
萧棠托着自己的下颌说道:“你嘛,可以去寻找她的执念。”
她的执念不就是自己吗?
萧景千摇了摇头,觉得萧棠又开始说废话了。她该去的她们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过了,无论是把当时的木雕,还是把红绳拿给花颜,花颜都无动于衷。
“你之前所做的这些,只能是她的念想,但是她的真正的执念你也许并不知道,小白你或许可以找她最亲近的朋友。”
她难道还有什么执念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既然要问她亲近的朋友,那就非曲有意莫属了。可是曲有意自从和彰无咎交战之后便没了音讯了。
景千倒是知道她和纪燕然的故事,萧景千根据市井传言猜测,曲有意也许是搬回了埋葬司玉也就是纪燕然的墓穴旁边的地方了。
“好。”
罢了,先去那边找找她吧。
萧景千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当时市井传言的意思走到了杏花村,刚刚走上了南无山的明月山庄,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衣裳的人坐在悬崖边的桃花树下。
那个人是曲有意吗?
没等萧景千走到那白衣人的身旁,白衣人便抢先一步,悠悠地发话了:
“昭阳将军,你不好端端的待在漠北,来找我作甚?莫非还是需要我帮忙不成?可惜……我已经主动退出天冥了。昭阳将军还是另谋高人吧。”
这么快就揣测出来自己的心意了?
萧景千弯下腰坐在她的身边,南无山下一派祥和美好,农民在水田中插秧,人们在田中耕作,牧童在半山腰放牛,口中唱着人们听不懂的调子。
再向远处看去,在京畿大道上,眷侣们在桥边放着莲花灯,星星点点莲花灯随着河道的形状汇聚成明亮的月牙弯弯。
可是这人间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和曲有意无关。
萧景千却没有先说花颜的事情,她试探着说道:
“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吧。”
“嗯……确实是应该放下了。”
曲有意的眼神黯淡下去,她用手指捏着桃花枝,将桃花一瓣一瓣轻轻摘下,然后让它随着风轻轻飘下:
“按理说其实是应该释怀的,可是在心上既然已经烙上一个疤,那疤痕就就一辈子不会消失了。”
言之有理。
“我会愧疚、悲恸,这已经成为粗茶淡饭了,但我也要好好活着,”曲有意缓缓叹了口气,强忍住抽噎的冲动,“她让我好好活着的,那我也要完成她的遗愿啊。只是可惜那句喜欢,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了。离别……只是人之常情而已罢了。”
如果离别是命中注定,那么长久的爱就是对抗命中注定。
让萧景千没想到的是,曲有意并没有把纪燕然埋葬在司玉的墓中,而是埋在了白玉兰旁。
萧景千用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她看到你满山庄的花海,就算你不说她也会听见的。”
“但愿如此啊。”曲有意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
“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情么,我现在已经不是天冥的人了,大部分的忙我也不能略尽绵薄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