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金虎钻过去,仔细闻周雨寒的腋下,“那他咋没有?”
明明周雨寒更像歪果仁啊?
“他不仅没有体味,汗毛还少呢——”所以更显大了,赵厚默默补充。
周雨寒皱了皱眉,推开金虎的脑袋。
几人站在花洒下,云雾般的水汽瞬间淹没了他们的身形。
“周雨寒。”金虎看了眼忙于给侯富做心理工作的赵厚,压着嗓子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和小小发生什么了?”
周雨寒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最终溢出口的,只有一声几近于无的叹息而已。
“聊聊呗。”金虎矮了他三十公分,站在他身边,小小一只,“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帮助的。上次我奶奶那事,如果不是我和小小吐露了,老人家恐怕已经错过手术了,你说是不是?”
他顿了顿,又看向周雨寒粉粉的胸头,忍不住想戳。
周雨寒无语,捉住他的手,躲远了些。
“好吧。”金虎很遗憾,“那你自己拨楞拨楞下面,我看看是不是假的。”
这也太大了,平时包在压力裤下,根本瞧不出来。
林小小能吃得消?快比她腰粗啦。
周雨寒一眼瞪过去,终于开口了:“你有病?”
拧开花洒,周雨寒背对了金虎,开始冲头发。
金虎自觉无趣,也匆匆冲洗。
水流几经交杂,伴随着人的低语,金虎在杂乱的声响中捕捉到一句很轻很轻的话,他水进了耳朵,斜着脖子倒干净,才反应过来,那句话是——
“你不怪我吗?”
金虎抹了把脸,望向那边的周雨寒。
纯净的水花洒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眼神淡淡,或许是周围雾气太过,他的蓝眸中没有光彩,湿淋淋的。
金虎挤过去:“怪你什么?”
“她受伤了,因为我。”
破案了。
原来他郁郁寡欢的,是为了这个。
“和你有什么关系?”金虎打鼻子里出气,狗咬你一口,咱还要怪自己肉香,让狗馋了?“难道不是楚粤犯贱?”
周雨寒就是太善良。
换了他,他能当场打爆楚粤的狗头。
开玩笑的,打人犯法,作为运动员,更不能这样,会被禁赛。
金虎理解周雨寒的愧疚。
周阿姨去世多少和楚粤有些关系,如今林小小也受伤了,甚至可能因此断送体育生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那个人就站在面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周雨寒不在意吃穿、不在意贫苦,唯独喜欢林小小,平时和护食的小狗一样跟着,攒点钱全给林小小买零嘴了。
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女孩,被楚粤伤害了,这让他怎能不愤懑。
金虎踮起脚,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末了还是捏了捏他的肩膀:“行了,别纠结了,相信虎哥,没人会怪你。”
重新回到客房,金虎倒头就睡,周雨寒双手枕在脑后,盯着木质的天花板发呆。
也许,可能,他真的能再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小小会原谅他吗?
他不知道。
大约半小时后,楼下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周雨寒轻轻起来,扶住栏杆,向下望。
风掀起他的刘海,身上残余着沐浴后的香气,他安静俯身,看着被林月明背回来的林小小。
林月明穿着一身传统的西装,胸前却用床单绑成一个大结,背后包裹着娇小的妹妹,林大勇扛着轮椅,围着儿女转圈。
多么温馨的一幕。
可是,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完全不会住院。
林月明摘掉金丝镜框,将林小小抱到轮椅上,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气息罕见的起伏不定,他蹲在地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推她去了一层的客房。
林小小破天荒地没有讲话,脸色不太好看。
林大勇察觉到上方的视线,笑着对周雨寒摆了摆手:“吵架了,小问题,你先睡。”
至于争执的原因,林大勇擦了擦汗,心虚地目送周雨寒回屋,寻思,还不是因为这小子。
林小小想第一时间找周雨寒和好,林月明也不知道怎么了,非不同意,就这么吵了一路,到了最后,林月明被气得面色铁青,人生第一次吼了林小小。
他以前说什么来着?
儿子表面上要给自己找个完美的妹夫,可那个人一旦出现,最先接受不了的,就是林月明。
客房内,林月明取下手表,放在桌上,冷声道:“病好之前都住这,我去把你的东西拿下来。”
林小小憋了半天,说:“我不要,我要睡自己的房间。”